饮水思源
——从农村饮水看变迁
金利波||河北
水是生命之源。昨天自来水站大维修，早上就停了水。中午未到，还没来得及储水或储水不多的人们已在村微信群里喊水声一片。确实，现在一般的家庭大点儿的盛水用具都找不到了。从前家家户户必备的白铁皮桶、白塑料壶、水缸，以及与之配套的担杖、壶架、水泥缸盖等，这些都已成了遥远的回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听母亲说，我们小的时候，每天早上担水是每家每户的必修课。鸡叫三遍就得赶紧去担水了。晚了，排队不必说，水也浑了。早年时，我们这儿都是浅水井，用担杖钩勾着水桶就可以够到水。这样的井一两年就得淘一次，如果不淘，水眼就被淤住了。后来的井挖得深了，用上了辘轳架。母亲说，有时候绞着绞着没劲儿了，铁桶带水又扑通一声掉井里去了。那时，先父在很远的县煤矿做工，瘦弱的母亲从村西担水回家途中要歇好几次。到家时，铁桶里经常只剩下多半桶水。当时的水是那样弥足珍贵，一般舍不得拿来大量洗衣服。水先用来洗菜淘米，然后刷锅碗，再抹桌椅、潲地……
母亲说古道今，小儿子总是双手托着下巴来听。母亲说的这些我都耳熟能详，但却没有亲身经历过。水井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是机井了，最早的动力是柴油机，后来是电机，很快就是潜水泵了。当时村南有一口大井，它的深度和口径比普通井都要深都要大，全村人吃水都靠它。大井的出水主管道通向前街大队部的铁水塔，再通过水塔分三路轮流向全村供水。当时的管道虽然已经铺设到户，但是还不能叫自来水，因为村里两、三天才放一次水，每路管子只放两、三个小时。由于村子大，水压经常不足。老家居后街中间段，属于二路水的末后端，水管就成了摆设品。除非放水时间很长了，前街的确没人接水了，我们家的水管才能缓缓流出些水。但那时是按人口收的水费，前街的人在盆满钵溢后，还可以在院子里浇菜浇花。那可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放水时间再长，对于远离水塔的住户来说，大多也是徒劳无功的。放水人在放水时经常用大铁链子把三个开关牢牢锁死，防止有人私自改水路。水塔也改造过好几次，但是始终解决不了水压不足这个难题。于是，每当村里放水的那天，后街和张庄的浩浩荡荡的驮水队就穿梭在大街小巷。二八自行车后架左右挂两个壶架，里面各搭载着可盛五十斤水的白塑料壶。人们或骑或推，各自前往水塔附近的熟人家驮水。这样的景象在我记忆里留下很深的印迹。那时洗衣服是轻易舍不得用缸里水的。离河近的去河边洗，离河远的，去正浇地的井台边洗。当时的井台都在抹水泥时特意多划几道沟或用旧磨盘垒砌，那是妇女们的最现成的搓衣板。还记得那时的夏日，骄阳西下，暑气渐消，村边哪里的机井开了，那里井台周围就有一群妇女们在洗衣服、捶衣服。那种景象可真是“余晖映泉清，一片捣衣声。”
当时，我们也曾在家里水管上装上了压杆井。一瓢水倒进去以后，抓住压杆连压几下，水也能哗哗地流，这样比驮水要省时省力多了。但好景不长，正当我们准备“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时，家家户户仿佛就在一夜之间都装上了压杆井，我们家里的压杆井也就失效了，还得老老实实去驮水。驮水的日子随着那辆二手旧自行车吱吱呀呀的声音悠悠然地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后来人们手里有余钱了，经常来不了水的过道，四五户就集资打一口小井，家里都挖一个蓄水用的水窖，放水时谁用谁的电，谁用谁的管，倒也自在。一窖水一般能用上半月四十天的，用水量少的户可以用上两、三个月。小井的水质虽然不如大井的水那样清冽甘甜，但经过水窖沉淀后也凑合着吃，也冬暖夏凉。水窖的盖子上有汲水用的水抽子，也很是方便和省力。小井的水吃了好几个年头，原有的自来水管也由摆设的境况走到了废弃的地步。
二零零零年以后，我们这里的农村开始成立自来水供水站，开始管道大改造。自此以后，村民饮水问题从根本上得到了解决。现在村里普遍盖起了二三层的小别墅，每个家庭里的自来水可谓是四通八达，直通厨房、卫生间，直通太阳能、热水器等等，非常方便。大家早已习惯打开水龙头就用，很多人却不懂得珍惜水资源，不能居安思危，不知或早已忘记了从前用水艰难的岁月。改革开放以来，农村饮水用水伴随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一起发生了令人瞩目的巨变，人们的日子越来越好，祖国也越来越强大！
这正是：
点滴甘泉当惜珍，应怜后代种良因。
位高富足莫忘本，饮水常思掘井人。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金利波，笔名，金立、金子，河北鸡泽人，鸡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协会注册诗人，八零后文学和书法爱好者。自携笔从戎开始，就在军内外各类媒体发表作品，至今一直笔耕未辍，执笔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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