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鸟窝覆巢之后……
徐进成||江苏
老家在小镇上，西门临街。去年春天西檐过梁的南边檐下燕子垒了一个泥窝，北边檐下画眉鸟垒下了一个草窝。在门檐上方两边各有一个鸟窝，燕子在檐下垒窝是常见的，画眉鸟在檐下垒窝让我倍感稀奇，街对门邻居九十六岁的老太太和我九十岁的岳母，每天坐在门檐下的轮椅上，伸手就能摸到燕子，但燕子知道老人是不会伤害它们的，从来不怕她们。有时候故意飞来掠过老人的头顶还叽叽喳喳似乎同老人说话聊天。老人们观赏这飞来的燕子和小巧俊俏的画眉，得到小生灵鸟儿的陪伴，心里多甜美呀，十分喜欢。常有左邻右舍和过路之人也来驻足观赏。顺便问候老人家几句、与之搭搭话、扯扯家常，两个鸟窝，为我家增添了生机，也为老人们找到了大自然馈赠的乐趣。
谁知好景不长，门前混凝土浇铸的场地,是农民晒夏粮的好地方。因鸟儿飞来飞去，鸟屎会沾污场地上晒的麦子，借用场地晒麦的大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木铣柄捣毁了两个鸟窝。
那次我回家后，只看到燕窝的痕迹，还有画眉鸟草窝被撕坏的残破惨景，老实说我对鸟儿的不幸很伤感。
我从小就听老人说过，燕子选择做窝的地方，很有讲究。如果谁要是捅了燕子窝，定会遭到老人的指责，说你伤风败俗，糟蹋吉鸟，不识好歹，破坏家里的运势，日后你是要倒霉的。
我理解大妈爱粮心切，每粒粮食来之不易。于是，捺下心中的不快，找来树枝、草节等“建筑材料”，吊在檐下小板块上，供画眉鸟修补窝巢选用。
晚饭后，洗漱完毕，我端着茶杯，正在欣赏阅读邮递员送来的故乡晚报。突然有人敲门，爱人打开门，想不到竟是邻居、那位捣毁鸟窝的“晒麦大妈”，她拎着小提篮，里面放些韮菜、茄子等农家田园菜蔬，登门说是送给我家品尝，对捣鸟窝一事深表不安和后悔，并说事后她从电视上看到，国家对鸟类动物十分保护，严禁滥捕乱杀，我们人类有责任保护它们，为他们居住提供安逸环境。她送给我家原生态蔬菜，原来是对捣毁鸟窝的忏悔并对使用我家水泥场地晒麦的酬谢，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画眉鸟窝因当时人为捣毁只是撕坏小部分破不烂禁，大部分原状还在。画眉鸟飞出飞进 ，将草节枝条、缠绕紧固，鸟窝下面还挂着一些撕坏的“草节藤儿”，我乘其不在，一一扶粘缠绕上去，自喜画眉鸟又可栖身之中安居了。
燕子不时地飞来飞去，飞得好快呀，像小飞机似的。飞得忽高忽低，时而飞向高高的蓝天，时而像要和大地拥抱；它从东飞到西，从西飞到东， 只可惜燕子的泥窝只剩下旧址遗迹了。飞累了，蹲落在电线上栖息，我看它们无家可归的样儿，心里顿生一阵凄凉……
今年清明前，我回到老家，正在用遥空器开启门外的卷闸门，头顶上两个燕子呢喃的声音，原以为燕子鸟窝被捣，它们再也不来了，谁也想不到它们又找寻原址重建。
人们都知道，燕子有灵性，有很强的记忆力和导航识别力，窝穴被伤害过一次，就不会去同样的地方筑巢了，甚至不喜欢别人造访它的家。当它发现自己窝里有了陌生的气味，都会放弃这个家而另觅住处，走时会逐步用嘴把孩子一个一个叼走。
我坐在大厅沙发上，不一会儿发现两只燕子，分别衔着泥和草节又飞回来，站在门前有线电视网线和电话线上，看看左右安全，又落在燕窝旁，喙在窝边甩过来又甩过去，把草泥都粘在窝上口部分又飞出去了。
我家小院东侧是一条约四米宽的排水小溪，河对面是新建的乡村别墅园区，小区内有草坪花园，花园里有芍药花、牡丹花、月季花、大球花、太阳花、金银花、金银菊花，还有葡萄、梨树、无花果、柿子树等等，河岸两边植有常青松树、带刺柏树、水杉杨树、古槐柳树，听说有一人家孩子闹着要吃桑树枣子，爷爷特地将老家园子碗口粗的桑树移了两棵载在小天井院子内，以便孩子吃玩，再供鸟类充饥，我家院內有杏树、梨树、苹果树、枣树等，四合院内还有几畦菜园。四季花开，常年青绿，香飘四野，院內墙外既是人们居住的美好乐园，更是鸟儿觅食的天然场所，有吃不完的花草绿叶，又有虫儿刺激鸟儿味蕾。鸟儿只要来到这块绿色宝地，侯鸟随着气侯变化迁徙而回返，留鸟常驻就是天然的生态环境让它们舍不得走而“安营扎寨”。方圆千余平方米范围，终年郁郁葱葱，到处蓝天碧水，沟河纵横。树木多了，环境美了，花草遍地，绿意盎然，到处鸟语花香，我居住的周围成了陶渊明笔下现代版的“世外桃源”。
燕子新建窝巢，还念念不忘原址旧处，以它特有的灵气和分辩力重新考察后，原处还是它们选择的最佳栖息之地而让我得到慰藉。
我喜出望外，只见两只燕子，它们斜着头，瞪着眼睛在注视着我。我情不自禁地说着：“燕子，你们认识老地方，还认识我老主人？原凉我没有保护你们舒适的爱巢，欢迎你们又来我家檐下垒窝。”它们好像听懂我的话，“呼”地一声两只燕子欢快地又飞走了。
我坐在大厅沙发上，一会儿发现两只燕子，分别衔着泥和草节又飞回来，站在门前有线电视网线和电话线上，看看左右安全，又落在燕窝旁，喙在窝边甩过来又甩过去，把草泥都粘在窝上口部分又飞出去了。
每天晨起散步，我都要望望燕子，它们为了让新巢早日垒好，安居栖身，起得比我早。机灵的燕子早起早飞，盘旋忙碌，这么勤奋，不辞辛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一边觅食一边重建家园。两只燕子雌雄相伴，形影相随，同舟共济，你追我赶，为繁衍后代筑巢忙，它们遇到覆巢之后的灭顶之灾不是劳燕分飞，而是比翼连枝、忠贞不渝的同甘共苦，它们新筑的半碗形状窝巢像一座微型泥土雕塑立卧在房屋过梁下面，大风吹不散，暴雨淋不湿，天敌闯不进，牢固静谧、隐蔽安全。两只燕子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爱巢而安居乐业、繁衍后代。人生也是这样，无论艰难困苦，只要拼搏奋斗，迎难而上，你就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和生活。新的燕巢垒好了，又过几天，雏燕破壳而出。
燕子重新垒巢安居，画眉鸟旧宅修补将就而用，让我浮想联翩。
鸟儿是不会随便到一个地方做窝的，只有那些环境安静、合适且磁场比较好的地方，才是它们的住处最佳选择。换个简单的理解，可以把小鸟理解为一种幸福的到来，它能给房子、园地的主人带来更好的运势与希望。只要人们尊重自然，保护自然，保护好野生动植物，有良好的生态环境，良好的人居环境，到处莺歌燕舞，遍地花香草绿，人鸟就能共家园。
这不，老岳母前阵子身体不适，住院疗养十余天就嚷着要回家。老人家说：“医院看不到燕子飞、听不到画眉叫，死气沉沉。”说来让人难以置信，回家后听到鸟语、闻到花香，坐轮椅上休养二十天后的九十岁老太，竟然也能摇着轮椅车到近邻窜门儿了。
回老家月余，我们夫妻俩同候鸟一样，又要飞回南京了，为让鸟儿在巢长住久安，不致于人为和天敌破坏，我和爱人“犹托邻僧护燕巢”，嘱托再三左邻右舍，关心爱护鸟巢，让鸟儿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生活，让鸟儿带给人们更多的快乐。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徐进成，江苏滨海人。中共党员，高中文化，曾在农村担任村组会计、村党支部书记；塑料厂厂长、经济师职称；滨海县正洁分析仪器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南京滨正红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2014年考取二胡八级证书、2015年考取机动车驾照、2015年暨2016年出版《父亲要我多读书》《进城留痕》两本纪实散文集；先后被国家级、省地县级二十多家媒体报道播发，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2016年加入南京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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