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蚊 子

蚊  子

天已入秋，晚上睡觉却还是可以听见蚊子的猖狂声。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用被子裹住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只留下几根头发在外面随着电扇风飘扬，就算是后背发烫，浑身出汗甚至呼吸不顺畅也极其不愿意出来透会儿气。

我是很讨厌这个小东西的，是的，没错，我用“小东西”三个字来形容它。它要在我的身上咬上一口，更有甚者常常一口不够还得再来上几口好让自己饱腹一餐，红痒难耐，抓破了皮，最让我无法控制情绪的便是那不曾消停的聒噪声，简直让人随时都想捏爆它。我一度幻想着，如果它吸的不是血，而是我的脂肪那该多好呀！

我坐在床边，低垂着头，手里紧握着电蚊拍，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虽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还在睡梦中，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被咬成外双眼皮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噢，这漂亮性感的欧式双眼皮，我可得好好呵护。嘴上一直在对蚊子骂骂咧咧，心里也开始变得委屈和焦躁，脑子里都是儿时父母替我灭蚊的画面。

说到灭蚊，家里的每一个人拎出来都是可以与蚊子奋战到天明的，你不能怀疑我们与蚊子对抗的决心。这是我们家的“传统”——灭蚊的“传统”。全家对蚊子只有深恶痛绝，夏天天黑以后，大家没有特殊情况都是能不出门就坚决不出门。邻居大妈喊我们下楼乘凉，不去。亲戚喊我们去拿蔬菜，不去。扔垃圾，算了，明天早上扔吧，不然蚊子极有可能会随着灯光在推开门的那一刻流窜进来。还有比较没有礼貌的一件事情就是夏天家里来亲戚的时候，父母不好讲话，我却会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快点呀，不然蚊子都进我家来了！”现在当然是不敢这样说话的。

幼时既没有电蚊拍，也没有蚊帐，夏天的夜晚燥热烦闷，蚊子的声音让心里本就蠢蠢欲动的“火山”一触即发。

“蚊子蚊子！”我的尖叫声划破黑夜。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遇到蚊子都是这样的反应，那尖叫声好像迟一秒消灭蚊子，它就得早一秒吞了我。母亲对我的条件反射已习以为常，她知道我有蚊子是不可能入睡的，我自认这也称不上是矫情。母亲将房门关上以便缩小寻找范围，拿起苍蝇拍，眼睛虽是布满红血丝，但还是尽可能地瞪大，瞧着房间的每个地方，显然她也是没有睡醒的。家具多偏深棕色，蚊子苍蝇什么的虫子趴在上面也是不易发现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衣柜门上看见了蚊子，母亲屏住呼吸，示意我闭上嘴巴，放轻脚步，一拍下去，快准狠，蚊子饮恨西北。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独睡，家里也有了电蚊拍，缺点就是夜里再听见蚊子哼哼只能自己爬起来。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初三时期，晚上十二点刚睡下，便听见蚊子哼哼，我实在是不能忍受。满怀怨气地起床，带着睡意走路的样子有点踉跄，看东西也十分模糊，几平方米的小房间转了几圈都没有寻到蚊子。我只能作罢，关灯躺下，似乎梦到了什么东西，蚊子又将我叫醒。根据我在大量实践中得到的规律，蚊子在有灯光的条件下就不会咬人或者说咬人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我干脆开着灯睡觉，但有时这一招貌似不那么灵验。

碰巧母亲夜里起床上厕所，透过我房间的门缝看见了光亮，以为是忘记关灯了，打开房门才发现是在与蚊子“秉烛夜谈”。她让我赶紧睡下，别耽误早上上学，而自己接着找蚊子，终于在床后面的夹缝中发现了蚊子，这老奸巨猾的小东西。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索性去厨房准备早饭，忙完早饭又着手洗全家的衣服。中考前一天我发现房间挂上了蚊帐，喜出望外，那几天也睡得实在。

工作后的我还是保留这样的习惯，虽不会疯子般尖叫，但一察觉到蚊子的存在，首选将全身蜷缩在被子里，若是喘不上气便手持灭蚊拍与它对战。

朋友得知我们家的“传统”觉得有些好笑：“你要是找不到它，你还能一夜不睡觉吗？”

我坚定地说道：“是的，我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

“你确定你爸妈现在还会这样，不找到蚊子不睡觉嘛？”

我有点懵然。

是什么时候我们家的人遇到蚊子都是这样呢？从记忆中对蚊子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开始，他们便通宵灭蚊直至找到，父母亲那么大体积的人应该不会畏惧这蝼蚁之力的蚊子的。要不是我很讨厌这个小东西，他们也不至于一夜未睡，每每有他们灭蚊，我便可以放心睡下，真是怀念以前与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耳边又响起了蚊子声，看来今晚又要难以入睡了。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刘旸，1998年生于江苏建湖，喜欢用文字释放情感，现就职于泰州市凤凰小学。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