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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革命"不是小事
高将军||广东
我出生在豫南农村，那里厕所，就是一口大瓮，然后四面围墙上蔑竹茅草棚。有些更简陋，几乎露天里，百分百不分男女。有时，小孩刚拉完，狗趁热气舔的净净的。有一年，村口的大伯，盖了两间土坯瓦顶房，左边男，右边女，那用石灰刷的大字，迄今刻在我心里。这是一件大事，传的十里八乡的。 
其实，他是请君入“瓮”，积攒农家肥。古代入厕叫更衣，俺们那里叫“打岔”。爷爷入睡前，会把尿壶放床底，十冬腊月，半夜“起夜”免了天寒地冻的。
豫南，流行相亲、瞧家。看你这一家是否讲究，第一是厨房，吃完饭，假装去厕所方便去。我和我哥没有相亲，自然也没有等到厕所安置好，就匆匆离去。记忆中的厕所，永远都是恶心地。没门，大瓮，漏雨，透光，不遮羞……这些似诟病，让我毅然决然地逃离故土，行走他乡里。
厕所（Waster Closet），简称WC。英语是Toilet，日语是トイレ，根据英语拼的。后来去上海，明天广场的水泥蹲厕，虽无冲水马桶，但让我领略现代气息。正是因为这种气息，让我看到了希望，决定留下，沐浴在沪上的春风里。可惜，有一年春节，我稀里糊涂的随人流南下，从此作别再不能相遇里。但是，那工地厕所气息，以及便后冲水流汩汩声，似刻印，在我心里久久成回忆。
日本工场的5S是举世闻名的，厕所自然也一尘不染的。从清晨到日落，从门窗到角落，到处都凝聚清洁阿姨的汗水。日本人的洗手间，里面有马桶、纸巾，还有宽大的镜子，一切人性化的。长安的时候，厕所分国籍，就像高中学校分老师和学生一样，似乎在回避，又似乎有尊卑。偷偷的我也曾进去，所不同的是，一个高端大气，一个只是一个茅坑上隔开两间房，如此而已。后来偷偷进去的人太多了，一纸空文下来调查去。原来，从员工洗手间的门缝里，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改善方向就是门装自动关闭器，立便池增加挡板，遮羞严实的。
经常出差去供应商，或许是客人，能享用宾用洗手间的。那干净，那装潢，那洁具，洗手间是人民币一张一张贴出来的。就连马桶的都能自动调节温度，让人无不赞叹现代科技。供应商在意他们在顾客心目中的地位，每次来访，就像当年相亲、瞧家的。我惊奇的发现，原来穷乡僻壤的文化，和现代工场如出一辙的。厕所不好，跑的是黄花大闺女，跑的是客人手里的千万订单，不容小觑。
老家的火车通了，缘于稀奇，返乡去。出了火车站，那右边的厕所，标示清晰。但是，进去后，几乎是晕倒、窒息。有便池，有隔间，却无水，那不是一天、一周不清扫，好似清洁工罢工一月有余。那夜，霓虹下的故乡，让人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我和你合影，深深留在记忆里。但是，刚才那一幕，瞬间让你的形象滑落谷底。山风吹醒后，我告诉自己，火车站刚建，可能人手不济，我们要以宽容的心，拥抱故乡，相信它有能力干净的如它的青山绿水。
有一年，过县城去潢川赶火车去。车站厕所不多，好容易打听到还要收费。那劣质的面巾纸，立即丢垃圾桶里。我内急，但却返回。我宁愿憋着，都不愿意更衣。这是二十年前的恩怨，让我后面好多年坚守在打工所在地。我并非有意抹黑谁，现实是我只能是把乡愁搁心里。厕所，见证中国改革开放，记录中国社会的日新月异。
历时三年，终于拿到了宅基地。宁愿少添点家具、电器，把洗手间武装的和城里无异。化粪池，马桶，还有水塔，告别曾经的茅房，有一种翻身的喜悦在心里。今生，能体面入厕，感谢这个盛世社会。
洗手间，那是清洁阿姨施展拳脚之地。披星戴月，挥洒汗水。清晨，第一个入厕的，是否感受他们的辛苦和皱眉？芳香球，排气扇，一尘不染，一切都美美的，就像明月海面升起，一切都干净，都在希望里。
厕所是面子，凡是高档地，厕所都是富丽堂皇，都是人性化的。装修的人都晓得，洗手间、厨房，那是最费钱的。有朋友，曾经开着大奔，出入五星级酒店洗手间里。这纵然是笑话，但是却是人们享受生活的其中之一。
厕所也是危险的。曾经因为一个阿姨的懒惰，把天那水倒进便池里，结果有人抽烟，打火机打着的一霎那，大火笼罩自己。这个血的教训，让我们一再提醒大家，现在厕所里安转了烟感器。
在几千人的工厂里，洗手间随处可见，往往生意好时，逡巡几层，一位难求的。是工场生活太好，还是你的胃消化太快，那内急的尴尬，真希望如共享单车，一打开就知道哪里有，可供自己方便的。
洗手间，也是私密地。曾经有工场，在洗手间上空装探头，搞得大家不敢入厕的。好在这个愚蠢的监控是违法的，不久就撤了去。你善待员工，员工必将用自己的辛劳，反哺于你。这个社会需要诚信，否则，即使有蒙面驴累倒在推磨地，你还坚持说人家偷懒的。这正如这洗手间的面巾纸，虽然不贵，但是试金石，能分得出你是贪婪还是所需。
厕所是生活所需，它承载着过去，注入着现代科技。曾经“脚踏黄河两岸，手拿红头文件”，曾经尴尬，甚至愤满，都变成回忆，迎接我们的是电子程控坐便器，我觉得自己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的。
我告诉儿子，家里的马桶安好了，趁不热不冷的天，我们回去，去感受那青山绿水。家里和城里一样，可能这事在他心里没有痕迹。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高将军，谱名高居德，1974年出生，河南信阳人，现居深圳，供职大型外企，平时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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