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爸爸的白发

爸爸的白发

父母的世界很小,只装满了我们。我们的世界很大,常忽略了他们。他们经常忘了我们已经长大,就像我们经常忘了他们，已经渐渐白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们如生命。 愿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健康长寿！

我不知道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白发的，只是当那如霜般的白发布满爸爸头上的时候，我忽然惊觉：爸爸真的老了。

今年正月初八，阳光明媚，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是天气仍然有一丝清寒，早上吃罢早饭，我们一家三口准备从商城回息县的时候，爸爸小心翼翼地把我们的行李放在车上，就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我向车窗外望去，爸爸仍然站在街角的人群中，像个无助的孩子，两手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角，两眼紧紧地盯着车子。车子缓缓前行，爸爸的背影越来越小，可他头上的那一片白仍然清晰可见。突然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顿时泪如雨下……

毕业之后，总是东奔西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远嫁他乡之后。每次回家，爸爸总是津津乐道地跟我聊着家乡的变化，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我也总是洗耳恭听。细细数来，爸爸聊的最多的还是他的担忧，他担心弟弟的工作，担心弟弟的婚事，而我总是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劝慰爸爸不要担心，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和田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的爸爸，真的老了。近两年来，他的精神看起来大不如以前，他已经佝偻的身子，有些邋遢的胡子，还有脸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无不彰显着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每每看起来都会让我心中升腾出一丝凉意。只有我那六七岁的儿子逗他的时候，他才会发出爽朗的笑声，也只有这时，他的皱纹才能舒展开。

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观察过爸爸了。年轻时从来不吸烟的他，近年来烟瘾却越来越大，有事没事时总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每当我看见爸爸吸烟的模样，心里总是一阵酸楚，我多么希望是缭绕的烟雾熏白了他的头发啊。

日月如梭，往事如昨。年轻俊朗的爸爸曾经也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可是终究没有抵挡过岁月的洗礼，他那满头银丝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年龄。看着满头白发的爸爸，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那时，我还小，爸爸每次带我出去玩，总是把我扛在肩上，而我总是无聊地拨弄着爸爸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问他：“爸爸，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黑呀？”爸爸总是很骄傲地说：“是啊，别人染过的头发还没我的黑呢。”要是能从他头上找到一根白发，我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起来，可现在看见爸爸头上的白发，心里却阵阵发酸。

六月的艳阳炙烤着大地，爸爸那一头银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我多么希望这满头白发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产生的错觉啊。我又想起了以前爸爸忙碌时的情景：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了，随便穿两件衣服，来不及刷牙洗脸，就开始下田干活了，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在田里忙来忙去。火辣辣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就连偶尔刮来的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可他丝毫没有停留，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有时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只是用沾满泥土的手擦了擦，继续干活了。

由于岁月的无情，生活的艰辛，爸爸的脊背弯了，理所当然地弯了，弯的犹如一把古老的弓箭；爸爸的白发在平日的操劳下越来越多地显露，想想作为家里老大的我，不能帮爸爸什么，忽然觉得，我愧对爸爸。

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喜欢白色，觉得白色纯洁、典雅，可当我看见爸爸满头的白发，忽然觉得，世上没有一种白，能够如此让人惊心动魄；世上没有一种白，能按耐住我泪光的闪烁。爸爸，我看见岁月深处最大的一场雪，我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推开您头上的那一片白。

崔京浩的那首《父亲》在耳畔想起：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是的，爸爸，您是我登天的梯，我踩在您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您是那拉车的牛，没日没夜地为这个家操劳着；您是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乡愁......

爸爸，您知道吗?您满头的白发就像寒冬里的一场雪压在我的心头，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吞没。我知道，今生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报答您，所以，每天我都在心里虔诚地祈祷您健康，平安!

我一直任性地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我还没长大您就不会变老，我还一直享受着您给予的一切，可现在您那满头白发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余培梅，1986年出生，大学本科英语教育专业毕业，现任河南省信阳市息县濮公山中心校教师。业余时间，用一支瘦笔，书写心底一些感动。习惯以一颗素净的心，于清清瘦瘦的文字彼岸，寻觅一块灵魂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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