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卖 鸡

卖  鸡

怡  澜||河南  

“扑棱、扑棱”鸡窝里的鸡扑棱着翅膀“咕咕”地低叫着。外面一片漆黑，那是母亲和姑姑在抓鸡。

我麻溜地起床穿衣。跑出屋子，看见姑姑打着手电，母亲一边说着：“这只鸡肥，抓这只”一边麻利地抓住一只红公鸡。姑姑看见我把手电递给我。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利落地把鸡的两只脚并住绑在一起，放在地上。预防鸡乱跑。

不一会儿，就抓了十只鸡。母亲把五只鸡放在她的大竹篮里，给姑姑的篮子里放了四只，把剩下的一只放在我的小竹篮里。我说：“再放上一只”。“只要你把这只鸡挎到集市上就不错了”母亲担忧地看着九岁的我说：“十几里的路，你能走得动吗？”“当然能”我急了：“我还要买《少年文艺》呢！”母亲笑了，说：“买，一定给你买，还给你买包子和胡辣汤呢！”我一阵兴奋。母亲示意我和姑姑赶紧走，要去十里之外赶集卖鸡。

外面一片漆黑。没有看表，我想大概有四点多钟，我很兴奋。尽管夜色很浓，平时胆小的我这会什么也不怕了。跟着母亲和姑姑急急地向集市上走去。

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买最新一期的《少年文艺》。因为我们班那个成绩没有我好的男生就有一本，对于我这个成绩不错的班长没有是很没面子的，而更多的是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我非常想拥有一本自己的课外书。

在那贫困的年代，吃饱穿暖就是最幸福的事了。买书，那简直是奢侈，但是九岁的我却是非常想买一本《少年文艺》哪怕让我少吃一顿饭，那种愿望非常的强烈。以至于头天晚上，听到母亲对姑姑说明早要去卖鸡，要她早睡。我着急地对母亲说自己也要去。母亲说我十几里的路我走不动，要我在家看弟弟。我说弟弟有奶奶看着，我强烈要求要和她一同去卖鸡，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母亲答应了，让我早睡。明天早起。我满心欢喜地去睡了。

走了大概有四五里地吧，我的胳膊开始有点酸痛。开始的兴奋劲也没有了。“怎么这会不说了，挎不动了吧？”姑姑一边问一边帮我挎过篮子的另一侧。“能”我说：“怎么天还没亮呢？”“翻过北岭”母亲气喘吁吁地说：“就到了。”“啊！快到了！”虽然我的胳膊很疼，听说快到集市上了又高兴起来，浑身又有劲儿了。

夏季的天亮的早。我们终于在天亮前赶到集市上了。寻到一块空地。把鸡一只只的从篮子里取出。母亲把绑鸡的麻绳一一松开。用麻绳的一头把鸡的左脚绑上，又用另一头绑住鸡的右脚，方便鸡能在空地上活动又不至于跑远。就在母亲把鸡一只只绑好，姑姑已经捡来几片菜叶子放在鸡的跟前。十只鸡一拥而上啄了起来。母亲叮嘱我和姑姑看好鸡，不要让鸡跑远了。她则和一个买鸡的讨价还价起来。那个人一下子买走了三只鸡。母亲接过钱后，递给姑姑一元钱让她带我去吃饭。我担心剩余的鸡，母亲一个人看会跑丢。她说没事，让我们去吃饭。

姑姑拉着我的手来到一家早餐店。叫上两碗胡辣汤和一盘水煎包。我和姑姑大快朵颐起来。对于一个农家的孩子来说这是多么好的美食啊！以至于多年后面对再好的美食，仍然怀念那年夏天早上的早餐。

我和姑姑吃过饭回来，看见母亲脚下就剩两只鸡在啄菜叶子。姑姑让母亲去吃饭，她满脸欢喜地走了。

不一会儿，母亲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烧饼，一边吃一边和卖菜的老太说话。捡了一把人家不要的青菜叶子。

又等了一会儿，最后两只鸡也终于卖掉了。

母亲和姑姑带着我逛起了集市。给奶奶买一包点心，给我和姑姑各扯了一块花布，给弟弟买了一件汗衫。最后来到书店给我买了一本我梦寐以求的《少年文艺》这本书，捧着散发着油墨味道的书，我是多么快乐呀！

许多年过去了，想起那年夏天卖鸡的事，心里还是很快乐的。感谢母亲为我买书，对于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来说舍得花钱给女儿买一本无关紧要的书，那是一个做母亲对女儿的爱。情愿啃饼充饥也要节省钱为我买书。感谢母亲在生活困顿的年代满足我的愿望。以至于长大后的我比儿时的伙伴们走的路更长远些。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杨书娟，笔名怡澜，河南平顶山人，从事教育工作，闲暇之余爱好写作，喜欢用文字表达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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