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谁是真正的贼

谁是真正的贼

在中学附近有一片近千米的枳树林，春天枳花如雪，夏天绿树成荫，秋天硕果累累，冬天绿刺向天。附近是四面八方进乡的村民新盖的房子，他们买了塑料网，在妇人枳树下啦起几十个小型的养鸡场。树林能遮阴还能净化空气，鸡粪能给枳树追肥。一年枳子收入四、五万，果农不亦乐乎。晨昏日暮，农妇们左手一桶水，右手一盆饭粒在树林出入，把鸡喂得饱饱的。

养鸡的一群人中有个祝奶奶八十多岁了，虽然满头银发，但依然精神矍铄，力气是不如年轻人了，但干起细活比年轻人还好。孩子们都很孝顺，她也不愁钱，但老人家依然闲不住，种种菜，养些鸡鸭，有的送给孙子孙女吃，有的卖给别人。农家鸡营养高，于是他的小儿子买了一只鸡寄在祝奶奶家里养，想等在省城念书的女儿放假了再把它杀掉。祝奶奶把对孙子的爱倾注到公鸡的身上，那只大公鸡长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有八斤多重，如果把它杀了，肉可以装一大盆。

端午节那天因为忙，天快黑了的时候，祝奶奶才去喂鸡，她发现她帮小儿子养的大公鸡不见了，她东寻西找不见踪影，难过的一个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去找，她发现那只大公鸡在她围的篱笆外找同伴，高兴地把她抱了起来，见她家的公鸡脚已经被人用布条绑住了脚。她怕大公鸡再次钻出篱笆又被人抱走，于是拿了个鸡篱罩住把公鸡放在家里养。

不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林奶奶来喂鸡，发现她昨天捡来的大公鸡不见了，问来那里养鸡的人，得知是祝奶奶抱回去了。她非常生气，瞥见祝奶奶来市场买菜，就聚集一群邻居把祝奶奶包围起来，高声叫骂：“贼婆娘，这么大年纪了，还干偷鸡摸狗的事，把我家的鸡给抱走。”助阵的人有的伸着食指，有的叉着腰帮忙叫骂。林奶奶家的凶神恶煞两个儿子也撸起袖子，摆出要打老奶奶的架式……老人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口碑一向很好，她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亏心事。她又气又急，找儿子们诉苦，儿子们一方面忙，一方面以为只是一只鸡，送给林奶奶也没关系。可是那个长舌妇还是不依不饶，接连几天在市场上扯着嗓门叫嚷说是祝奶奶偷了她的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乡镇传播，一群群人眉飞色舞，在祝奶奶的背后指指点点，好像祝奶奶是真正的贼。祝奶奶一气之下去找侄儿，她侄儿准备找一群人去林奶奶家里闹。她的小儿子比较理智，得知此事后找了林奶奶家的村长，让他把两家人叫齐面对面处理这件事。

调解室里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理。祝奶奶说她的鸡有做记号是旧的，林奶奶说她家剪刀钝，新做的记号像旧的。祝奶奶说林奶奶骂她，林奶奶仗着当时祝奶奶这边只有当事人在场，说是别人帮腔，她自己没骂……

村官处理案件虽然胳膊肘像内拐，但还接地气，虽然林奶奶跟她同村，讲话虽然偏向林奶奶，但还过得去，他最终拍板：“把鸡放到林子里，鸡也认窝，跑回谁的窝鸡就是谁的。从此两家不可以因为这件事再起纠纷。”两位奶奶都同意。于是一群人向枳树林走去，在路口把鸡放出来，可公鸡识路，它乐呵呵地跑回祝奶奶的鸡窝。伸长脖子，停在那里呼朋引伴。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林奶奶耷拉着脑袋回了家。祝奶奶也回了家，还把鸡窝栓门的绳子缠得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祝奶奶到鸡窝门口一看傻了眼，门是开这的。昨天判回来的那只鸡又不见了，其它的鸡都安然无恙。她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叫上儿子女儿上林奶奶的家。她也知道鸡早就被藏起来了。不图钱财图口气。没把林奶奶抓个现行，现场又没监控，林奶奶无论如何使不会承认的。祝奶奶的儿媳妇感叹“魑魅魍魉应见惯，总输他翻云覆雨手。”说：“婆婆，您打了半天官司，鸡还是被人抱走了。”没想到目不识丁却深明大义祝奶奶却兴奋地说：“鸡被无赖抱走是抱不回来了，但我总算出了口气”

在菜市场里再一词冤家路窄，祝奶奶昂首挺胸地从林奶奶面前经过，高声问道：“现在大家都知道谁是真正的贼了吧？”林奶奶无言以对，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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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林彩贞，曾用名林彩珍，笔名微微，散文《风雪日归图》获全国青年作品纪念奖，《生日》获跨世纪新人组委会优秀奖，小说《今天到底谁派头》获黄鹤杯情爱选拔赛二等奖。喜欢诗歌，爱好文学，喜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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