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致远在天堂的老伴

致远在天堂的老伴

 袁福成||江苏

2016年12月16日零时十分，老伴的生命戛然而止，人生的句号永远定格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特别令人心碎和遗憾的是，你行色匆匆地走了，未给我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我常常在想，年逾八旬、银发如霜的父母，携手同行、相濡以沫的丈夫，时刻牵挂、念念不忘的孩儿，自小无猜、情同手足的弟兄，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闺蜜，我们用双手共同建起的小家……值得你眷念和不舍的太多太多！

是的，你才刚刚跨过六十岁的门槛，晚年幸福的美景就在眼前，怎么舍得如此匆匆地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因为毫无准备，所以没有任何遗嘱、遗言就显得合情合理。12月18日你的遗骸入驻永安陵园功德园五排三座，从此这里就多了一小片属于我们的共同墓地，多了一方属于你的墓碑，留下了家人无尽的思念和永远的牵挂！

2016年春节前，我携从北京归来的儿子到墓前和你话别，孩子将专门从北京带回的白色大理石花瓶安放在你的墓碑两侧，插上几枝你生前特别喜爱的红梅，在你的名字下方摆放上制作精美的凭吊花环。以往逢年过节，我们的小家是团聚的中心，现在你走了，属于我们的家也碎了，我将随儿子一起去北京过节，心中虽然悲凉，但也别无选择！

2017年清明，孩子们又专程从北京回来为你扫墓，墓前摆放着你生前喜爱的红烧鱼、红烧肉、肉圆，青菜炒香菇、藕饼、老豆腐和苹果、香蕉等供品。我在一篇题为《又是一年清明时》的文章中告诉你，你的猝然离世，给家人留下了巨大的悲痛和无尽的哀思，甚至改变了我的信仰。过去我从来不信有什么天堂存在，而今我确信，你就生活在遥远的天堂里静观花开花落，笑看云卷云舒；过去我从来不信烧化纸钱能抚慰逝去的魂灵，而今我确信，烧化纸钱后的缕缕青烟和盘旋在空中的片片纸灰，一定能带去家人对你的深情问候！

2017年的中元节即农历七月半，我又独自来到你墓前凭吊。擦亮深黑色的墓碑，清理褪色的绢花，重新将墓地打扫干净并布置一新。我在一篇题为《孤独前行》的文章里，向你倾诉了半年多的相思之苦和生活中的种种艰难，照例烧化冥币、纸钱等祭品，希望你能听到我发自内心呼唤，看到在你离去之后的我，艰难孤独地行走在夕阳路上。

2017年中秋节，我准备谢绝所有亲朋好友的邀请，准备独自一人留在家中，陪你过第一个没有你在的中秋节。后因你生前的闺蜜郑大姐一家的力邀，平生第一次在别人家过中秋。回家之后已是凌晨，中秋之夜，风清月朗，我在自家的阳台上，摆上月饼、莲藕、花生和你生前喜爱的节日食品，斟上一杯老酒，点上几支心香，静静地坐在供桌旁，默默等待几支心香燃完。随后，伏案写下了《心邀明月寄相思》一文，把对你的无尽思念凝聚在笔端、倾泻在纸上……

2017年12月16日，是你逝世一周年的纪念日。对寻常人家而言，一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对于我们的小家，又显得格外的漫长，家人们背负着悲伤和思念两座“大山”，在煎熬中度过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我们也找不到更好的怀念方式，只能按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千年传统，照例在墓地摆上供品、献上鲜花、烧化纸钱，对天祈福……

紧接着，2018年的春节、清明、中元节、中秋节又如约而至。对我们而言，每一次过节都要承受一番煎熬，都会勾起痛苦回忆，我甚至痛恨苍天不公，抱怨大地薄情，责怪山川寡义！我只想在你的墓前放肆地大哭一场，让流淌的泪水洗尽带血的伤口，带走难以言说的悲伤和思念。但时至今日，痛苦未减，怀念依旧，三十三年的相依相伴，注定在今生今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如今能做的，唯有让时间去慢慢疗伤，努力把悲伤和思念藏在心底。日思夜想，打算在心情慢慢平复之后，继续用手中之笔，将你同病魔顽强抗争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以《陪伴日志》为题撰写成文，用千年不朽的文字，在心灵深处永久地刻下纪念你的碑文，以此作为你留给这个世界、留给我们和子孙后代最重要的念想……

亲爱的老伴，你若在天有灵、在地有知，你一定能感知到家人的深情怀念！你虽已远行，但仍将永远活在我们全家人的心中。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世！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袁福成，江苏建湖人，公务员，文学爱好者和初学者，退休后撰写的多篇文学作品在报刋、杂志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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