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 亲

父    亲

吴海燕||江苏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当耳畔响起这首歌时，爸那亲切的脸庞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一次爸妈在我家住了五十天，这是近二十年来与他们朝夕相处最长的一段，送走他们我的心里千头万绪，往事新愁一并涌来。
        我家就我们姐妹俩，从小到大爸没有碰过我们一个手指（东北话指没打过我们）。我们是被他宠大的。再苦再累爸从不说出来。在我12岁时妈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就干不了体力活，大部分时间还靠人照料，偶尔还要住院。我和姐都在上学帮不了爸什么，所有的苦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抗下来。
        我上初三下半学期，因为中考的需要，要开户籍证明，那天雨下的特别大，电闪雷鸣，爸冒着大雨把户籍证明开好送到学校来，往返十几里山路，冒雨骑自行车他是多么不容易，当时我在教室上课，老师说让爸去办公室躲躲雨再走，他不肯，我知道他放心不下妈一个人在家还有家里的一大摊子的活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雨水和着泪水打湿的我的脸。每每读到朱自清的《背影》，我都会想起这个场景。
       身处偏远的山村，通往城市的最近车站要走十几里，翻过一座山，那条路爸再熟悉不过，那是他把我和姐送往城里的路。姐考学出去每次的假期都是爸骑着自行车接来送往，到了我出去上学前两年也是骑自行车，后来村里通了三轮车送客，那爸也要送我到火车站。后来我们都上班了，只要一个人回家，农活再忙爸都要接送。我和姐就是他手心里的宝。一直没有问过爸，当他把我和姐送出嫁时是什么心情，不过这次来，临走时他对我说：“你俩过的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爸苦里出身，他5岁时我爷爷下煤洞挖煤再也没回来，奶奶带着三个孩子一路逃荒到后来的家。爸做人家的继子受尽了苦，这是同村的妈看到，后来讲给我们听的，在爸口里这段历史只字不提。妈这次来还讲出了爸白发的秘密。妈生病看中医 ，爸每星期去城里抓一次中药，眼看家里的积蓄就要用完了，爸拿着最后的100块钱进城，没想到药开好付钱时发现钱被偷了，主治医生看爸实在为难就说要钱我给你垫付了，下次再来给我。提起这件事爸至今不忘那位石大夫。小偷真是不长眼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被他偷走了，爸无奈，去了城里的姑姑家借了200块，因为回家不能说没钱，妈生病卧床，我和姐上学需要用钱。难，真的很难，他谁也没告诉，那一夜头发都白了。后来上苍不负苦命人，妈的病渐渐好起来，我们的家得以完整。多年后爸才对妈讲了这件事。
       我是幸福的，爸妈身体现在都还好，与爸步行去超市我都跟不上他的脚步。爸喜欢喝点酒但不多 ，喜欢看历史书，虽然他只有小学四年级的文化 ，但在我眼里他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晓，七十几岁记性非常好。此次来太仓，周边逛了很多地方，照片冲出来他每张都能说出拍照地点。
       额头的皱纹见证了爸的辛酸，满头的白发见证了爸的忧愁，双手的老茧见证了爸的付出。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唯愿爸和妈能健康地安度晚年生活，是他们半世积攒的福气，也是姐和我的幸福所在。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吴海燕，从北方到南方寻梦的打工妹。近一年尝试写作，文字在市级报刊中小有发表。与书为伴，为书而行。太仓图书馆润泽阅读推广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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