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亲亲我的宝贝（一）

亲亲我的宝贝

——你给的幸福时光

邢军||陕西

穿过时光的隧道，我的思绪重回到二十年前的日子里。

记得临产前一周的早晨，先生陪我去医院产检，美女大夫在我的再三央求下偷偷告诉我：“是个男孩子，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传出去我要受处分的。”我像小鸡稻米似的不停点头。
       我们回家告诉婆婆，大夫说有可能是个男孩。婆婆一脸沉稳地说：“男娃女娃都好，我可不是封建老思想。”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估计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随后她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篮子土鸡蛋和一只乌鸡。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儿子这个淘气的小家伙折腾了我一天一夜，终于在预产期前三天的晚上呱呱落地。七斤六两，五十六公分。护士小姐把襁褓中的儿子递给我的时候笑着说：“6床是个帅小伙，妈妈可要好好攒钱哦！”
      他是那么小，小得我不敢去抱他，生怕把他弄痛了。他粉嘟嘟的脸圆圆的，还带着双下巴，皮肤柔嫩光滑，乌黑油亮的头发长过了耳朵。小而黑的眼睛半眯着，小小的嘴巴向左向右好像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我住的产房里一共有六位产妇，六个小天使陆续降临，一个哭，其他的几个也毫不示弱地哭起来，儿子就是那个最爱哭的小家伙。别的孩子安静地躺在婴儿床上睡觉，儿子响亮的哭声很快就把他们唤醒，哭声此起彼伏，一片喧闹，气得旁边那对小夫妻找大夫要换床位。
       儿子是个“夜哭郎”，从出生开始，每天晚上九点多准时哭闹。刚吃完奶、更换了干爽的尿布，他却闭上眼睛没完没了地哭。一晚上就得人抱着、摇着，不能放到床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才会安静地入睡。期初我们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带他去看医生，大夫说他把觉睡颠倒了，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每天晚上他哭的时候，我和先生轮换抱着他，就这样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晚上不知道在家与外婆桥之间要走多少个来回。
       儿子在全家人的呵护中渐渐长大。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他在床上兴奋地伸胳膊蹬腿，忽然就慢慢地翻身趴在床上，两个胳膊本能地撑着身子，显得笨重的小脑袋努力往上抬，那种憨憨的模样可爱极了。六个多月的时候，他勉强能坐在床上，刚开始不能坐直，身子微微前倾，腹部贴着大腿。七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可以硬朗地坐着，利索地把玩身边的各种玩具。九个半月的时候，儿子学会了爬步，刚过一周岁，他就开始颤巍巍地走路了，从开始的摇摇晃晃到后来的步履自如，每一个变化都带给我莫名的愉悦和感动。
      儿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把他的小手塞进我的睡衣袖筒里，边听我讲故事，小手边在我的袖筒里斯斯地摩挲着我的衣袖。记得有段时间，我在睡觉前一直给他讲一个简单易懂的故事《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
        “从前有一座山，山里面有一座庙，庙里面有一个老和尚，他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呢？
       讲：从前有一座山，山里面有一座庙，庙里面有一个老和尚，他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呢？
        讲：……”
       就这样一个短小精悍、言简意赅的故事我竟然给儿子讲了近半年的时间。每天晚上他似懂非懂地听着我的故事，他一定非常好奇，老和尚究竟给小和尚讲的是什么故事呀？他的小眼睛在有月光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晶亮。在我苍白空洞、毫无故事情节的故事里，儿子总会满足地睡去。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终于拒绝再听这个索然无味的故事，把先生买给他的故事书《小蝌蚪找妈妈》《小红帽与狼外婆》《白雪公主》《猪八戒吃西瓜》《龟兔赛跑》《小马过河》等等一股脑儿摊到我跟前：“妈妈，讲故事”。
       三岁的时候儿子该上幼儿园了。每个小孩子上幼儿园最难过的坎儿就是哭闹，儿子也不例外。记得第一天我和先生、婆婆送他去幼儿园，他很高兴地在教室门口跟我们说再见。下午接他的时候，他和很多小朋友一样哇哇大哭。听老师说刚进教室的时候都表现很好，到中午睡觉的时候陆续就哭起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二周、第三周，天天如此。
      有一天早晨我送他到幼儿园，他爬上院子的滑滑梯，站在最高处哭着说什么都不愿意下来，边哭边说：“妈妈，你让我爸爸回来吧！你带我去马营买点菜菜，我们回家等爸爸。”
      这样哭哭啼啼持续了一个多月，当他清楚地知道哭与不哭都是要去幼儿园的，终于偃旗息鼓不再哭闹，只是每次进教室的时候，一再提醒我“第一个来接我！”
      儿子是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幼儿园中班的时候，他回到家常常会给我朗诵“马宏幼儿双语”课文，那种汉语夹杂着英语的故事很吸引他，他甚至可以背诵其中非常有趣的几篇故事。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儿子学习并掌握了珠心算技术，随便给他说几组三位数以上的数字，他会用小手在空中默默地比划着，好像在拨一个无形的算盘，计算答案脱口而出。
      除了去幼儿园，儿子整天像个小影子似地跟着我。有一天傍晚我带他出去玩，走到小区门口，他忽然抬起头，指着天空早早升起的月亮，认真而惊奇地喊道：“妈妈，我看见地球了！”
       那时候，我每个周六几乎都要去单位加班，儿子就坐在我自行车后面他的专用座位上，跟着我去单位。我当时上班的公司收购报废汽车，院子里有好多回收的废旧汽车。趁我不注意儿子就钻进那些报废汽车里，这儿动动，那儿摸摸，等他疯够了回办公室找我，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土孩子，满身、满脸的土。没等我训斥他，他却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妈妈，我能开小汽车了”。
       那天在《喜马拉雅》里面听到一则暖心的文章《出生前，我在天上挑妈妈》。说每个孩子出生前都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他们趴在云端看着人间给自己找妈妈。看见你了，觉得你特别好，就放弃自由的翅膀降临人间，和你成就一世的母子（母女）情缘。
      我相信，我就是儿子在人世间找到的妈妈，而他，就是曾经趴在云端的那个可爱的小天使，是上苍送给我们无价的宝贝。
      淘气的儿子会带给我麻烦和时不时的惊吓，偶尔会让我束手无策。可是，陪他成长的每一个日子，仿佛也是我在成长。我的生活被儿子装点得丰富多彩，我们的小家充满了欢乐。在悠长而琐碎的光阴里，我痛并快乐着。他的成长历程，带给我们那么多有趣的故事，使我感受到生命延续的神圣与伟大。
       亲亲我的宝贝，谢谢你带给我们的幸福时光。

                                    图片/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作者介绍：邢军，网名烟花，陕西宝鸡人，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四季恋歌》《宝鸡日报》《响水日报》《海外文摘》《情感文学》等刊物发表作品。现任宝鸡市某事业单位党支部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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