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毛窝子

毛窝子

秋凉了。妻孑在整理冬令衣服时，要把我的旧棉鞋扔到垃圾堆里，并计划给我买一双皮棉鞋，我说这万万不可。因为这里面蕴含着母亲对儿子山高水长般的爱。

记得那是我读初一时冬天，西北风夹着鹅毛大雪，我坐在教室里冻得浑身发抖，脚穿白球鞋不时地跺着地面，老师讲的课也听得不专心。这时，同学们的目光向窗户口聚集，我它睛一瞅，原来是我的母亲站在那里。我连忙出去，只见母亲满头是雪花，尽管是大冷的天，但她的脸上汗止不住往下流。只见母亲从怀中掏出一双毛窝子对我说:″快趁热穿上，天气太冷了，寒从脚上起啊！"我见那土得掉渣的毛窝子，穿了怕同学笑话，极不高兴地说:″这么难看的鬼东西，我不要。″母亲却说:″孩子，别说傻话了，啥好看不好着的，能焐脚就行。"无奈，我不情愿地把毛窝子拿到宿舍里。尽管那年冬天特别冷，脚害]冻疮，可为了虚荣，还是把毛窝子″束之高阁"了。

后来，我听姐姐说，母亲为了赶在下雪天前把毛窝子做好，前几天母亲发高烧多天。姐姐还说，母亲白天在编织厂上班己经累得了，晚上还得点灯熬油为你编织毛窝子，那木鞋底是母亲请厂里维修师傅做的，那麻绳得用热水浸泡以后，再用双手使劲地一点点地搓，有时搓着搓着就结冰了，母亲又得用涝往上哈热气使之融化，然后再接着搓，母亲那干裂的手掌都被搓出了一道道血口子，殷红的血把搓出的麻绳变为了褐色，就这样如"燕子筑巢"般地编啊编，到最后把芦苇花编上去时，母亲又怕麻绳磨你的脚踝子，还把她的头发剪下来给毛窝子扎了口。别看毛窝子穿起来不怎么好看，可还是挺暖和的。我们家就盼人读好书、有出息，别的人可没穿毛窝子的福分，我听着听着泪水止不住向下流……

如今，年届八甸多的母亲仍不辍劳作，前些年冬天，母亲得知我穿皮棉鞋老是淌脚汗时，母亲又到市场上给我买回一取价值五六十元的布棉鞋。她说:″布棉鞋吸水，不怕淌脚汗。"还说，要不是眼睛花了，她会亲手为我做棉鞋的。我听着听着仿佛又看到母亲在灯下为我编织毛窝子时的专注神情。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唐锦禄，笔名：翰儒，昭阳君，号：柳叶居士，江苏兴化人。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长期从事文秘工作，亦有2000多篇散文、小说和诗歌等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法制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等省级以上主流媒体，且多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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