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印象
湘西山多凤凰也多
飞走的飞得很远
留下的继续飞
山崖上的芙蓉镇
拖着飞流直下的烟幕
滔滔不绝诉说
酉水河的千年眷恋
沱江一旦飞翔
凤凰古城就会穿过烟雨
领着成群的吊脚楼
在水中倒映斑斓
芷江不是江
却总是舞动欢庆的浪花
七十多年过去，飞虎队在飞
机场托举的历史也在飞
黔阳古城和洪江古商城
镶嵌沅江两侧
早晨水面升起的薄雾
每天都抬高古城起飞的高度
通道也是座城
左翅古田右翅遵义
一次空中回旋
红色的土地大面积起飞
一把火烧了五亿年
把海底烧成山峦
红石林火红的石头
带着整座山飞
在湘西的烟雨里
我还看到了无数只凤凰在飞
如果可能，我想跟她们一起飞
2019．11．5凌晨
深秋的雨
打湿了凤凰古城
我在阴冷里等候三天
没见到凤凰
临走前，我抽了一根
凤凰香烟，吐出的
竟是一只凤凰
凤凰越长越大
一城烟雨
在我身体内
盘旋出又一只凤凰
2019．10．27
酉水河的酒
无法灌醉它的清醒
悬崖边一站千年
成为土司模样
三条瀑布滔滔不绝
一年年，不改王村的姓名
却抵挡不住一碗豆花
灿烂一笑，从此叫作芙蓉
花的名字
有了花的剧情
无数爱花的脚步
踏一路山水而来
小镇从此花开四季
2019．10．30
在海底没成为高山前
你们懂得在黑暗里沉默
把想说的刻在身上
让那些刻痕，比你们本身更坚硬
五亿年以后
你们以石林、石崖、石墙、石峰的名义
排立于山上，让通红的叙说
闪亮
并在每一个清晨
一起喊醒太阳
2019．11．01
比身边的古城都老
老出它应该老去的模样
时光给它焗油补妆
并不硬朗的身体
受不了嘈杂与晃动
丁字型的道路
守得九街十八巷的宁静
河水从三面扶着它的老迈
㵲水不舞清水不唱
沅江水面的薄雾
只能蹑手蹑脚往上升
红灯笼每晚照着
青石板上的旧时光
不必追忆
一片冰心早在芙蓉楼的石碑上
我轻轻地走进去
静静地留在它的体内
2019．11．04凌晨
鼓楼柱着拐杖
迎候在山寨门口
笑容和岁月
在脸上刻得一样深
桂花铺得到处都是
上山的台阶
一步一个音符
侗族大歌在风中悠远
鱼塘里的锦鲤
摆动生活的红火，点燃
干栏楼里的火塘
暖得古色古香
穿过身体的溪水
无法清洗木墙上的真实
山一样的素颜
在浮华之外打坐
2019．11．02
插图/陈颖
诗人简介
程立龙，笔名草哥，属新归来诗人。20多年的海军生涯，一直为海而歌。近年来，更是写了不少质量上乘的诗作，散见于《扬子江诗刊》《诗潮》《诗选刊》《解放军报》《人民海军》《中诗网》等多家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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