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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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小石头

味蕾是有记忆的，特别是对于孩童，童年的滋味一旦在口舌和肠胃“安营扎寨”，将会伴随一个人毕生。

家乡是小麦主产区，夏收过后，新麦面成了大家的最爱。新面筋道、有嚼劲，家家户户必然是锅内水开下面条，以汤面、蒜面最为常见。

先说汤面。汤面，顾名思义是面条带汤，稀稠都有。一把青菜着色，油盐酱醋调味，几滴小磨油提香。煮汤面条简洁明快，不用过多配菜，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随着家家生活日渐富足，很多人着重在调味料上下足了功夫，味精、鸡精、十三香、豆瓣酱……有时再搭配点辣子翻炒炝锅，整得锅内喧腾腾的，面条倒成了配角，失去了此味汤面的本色。

持久的重口味把人的味蕾给惯坏了，仿若调高的音调，声震四娅，自己却毫无察觉。待健康摆在眼前，养生之风盛行之时，才晓得汤面需淡盐寡味，佐一把青菜足以！不必用各种调料搭配，更不必做得令人目眩眼花。

曾游走在不同城市的街道，饥肠辘辘时喜欢点一份青菜面，有汤有面，搭配一把青菜，看似简单，却耗时费工，老板娘见只点一碗青菜面，脸色不悦，面也做得粗枝大叶。

店家态度虽逊色，我却食之有味。穿越时光的帷幕，仿若看到了童年的汤面，青菜青青，葱花一撮，香油点缀，在灶膛热火鼓舞下，汤面滚滚，面香四溢。一碗面，足以慰平生！

豫南平原地带，土壤适宜种植大蒜。青蒜苗是做蒜面的最佳搭档，不可或缺。乡村的田野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宝库，肥沃的土地适宜大蒜生长。

在家乡，大蒜几乎户户都有，或挂堂前房檐下，或堆墙角一隅，量多价贱，不会引起过多关注。待种植时节一到，打畦起垄，栽蒜浇水，一气呵成。

蒜好种，易成活，不用费时去拾掇。水浇透，地力肥，几天后便看到青蒜苗露了头。可谓“有苗不愁长”。拔节生长的青蒜，一天一个样。

此时，青蒜苗配面条，最佳拍档。到地头拔一把青蒜苗，搭几块瘦肉片，爆炒出油，蒜香四溢。待面条出锅，过水拔凉，浇上刚刚炒好的热菜，荤素搭配，特别适口。

能吃青蒜苗的时间很短，眨眼就到了该出蒜的时候。成熟的大蒜个大清脆，不怕辣的可嚼两口，搭配火烧，这仅仅是农忙时应急的粗犷吃法。

一般人家都是蒜臼捣碎大蒜，倒醋加盐调味，或加入生姜，做成蒜泥，待面条出锅，浇上拌匀，清面条裹蒜泥，足以让人胃口大开，吃起来风卷残云，吃出个通身透汗，再来碗面汤，原汤化原食，实在痛快。

随着生活富裕，蒜面条又有不少配菜做浇头，常见的是豆腐白菜炖粉条，浇在面条上，令人百吃不厌，每次都让人吃到扶墙。

在北方，“下饭”表示这个菜过于重口、偏咸，而在南方人眼中，“下饭”则是对一道菜品的赞赏。作为一个吃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吃过高端料理，也爱过街边小摊。

来到老家河南，必得品尝河南烩面，此时，味蕾传递给大脑的第一感受是：浓郁。河南烩面采用上好的羊肉当原料，羊汤清亮甘甜，营养滋补，面条筋道滑爽，滋味醇厚，几乎在老家的大街小巷的餐馆都能找到它的身影。

烩面色泽白嫩，口感鲜香，一箸下去，烩面筋道爽口，汤入口柔润香醇。姑且称其为地域小吃，它兼具荤、素、汤、菜、饭聚而有之，除了味道鲜美外，经济实惠也是其走入千家万户的最大缘由。

家门口的超市就有烩面坯售卖，爹娘也会买上三五坯，热水下面，青菜焯水，豆芽搭配，佐料调和，吃着热气腾腾的烩面，再来口小酒，生活虽不完美也是有滋有味。

夏季，青菜上市时，每户的自留地都会辟出一块菜田，种一些必不可少的时令蔬菜，除应付一日三餐，关键是不用花钱去买菜了。

人勤地不懒。勤勉的乡亲也会把菜种在院子的犄角旮旯，看墙上枝叶青青，必是扁豆藤、丝瓜秧缠绕腾挪，做饭前顺手一划拉，扁豆丝瓜就成了三餐最好的配菜。

一把菜籽洒在墙边一隅，也会长出上好青菜，粗放型的管理，有时反而成就了烟火味中最佳的食材。朴素的青菜，搭配本地的面食，滋养了如我般漂泊在外的游子。一口饭菜，朴实无华，却牢牢拴住自己的肠胃和味蕾，让人滋生出浓浓的思乡的念头。

本文作者小石头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小石头，文学爱好者，闲暇之余喜欢码放文字，享受写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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