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在豆瓣上看到一个线上活动,活动主题为【说说你人生中最难的那段时光】,短短时间,总参与人数达到1671人。
众参与者用简短文字,记录下过往里自认为最难的那些时光。在掌柜看来,他们描述的那些“难”,多数本不难,甚至,很多文字纯属无病呻吟。但,每个人年龄不同,环境不同,阅历不同,成长经历更不同,掌柜尊重他们的文字,更尊重他们所述的那段最难时光。
浏览完众人的那些时光,我在内心问自己,我自己是否也有着人生最难的那段时光?
母亲节【注:本文初成于母亲节前】,往年此日,总会跟母亲打个电话,简单问候一下,闲拉下家常,但绝口不提“母亲节”三字,一来母亲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个节的存在,二来掌柜实在不是个喜欢过节的人,哪怕是情人节之类年青人喜好的节日。
想像不到今年母亲节打电话回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走了这么久,应该淡了,其实也真淡了,虽然内心深处,总潜意识地以为她只是出门远游,归期未定……
母亲当时依旧在院期间的某天,突然很是想回去看看,虽然那天离上次探望很近,兄长们也都说状况还好,没什么大的改变,等消息再回。可自己终究无来由地抵挡不住内心的归念,买票定程。
行至黄陂县城的时候,家人说母亲刚刚出院,回到了家里……那刻的我,就知道真不行了,真没望了!家人说,在某次整夜的救护后,医生表明如果想走在家里就回去吧……我不知道是不是其它所有农村地区都如黄陂般有这种习俗:老人临终,都得放弃医院的一切看护,回到家里安静地等!
掌柜回到乡下老家的时候,母亲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被剪短,一如我的平头。因为一侧中风,她另一侧的手及腿时常用微弱的力度推、踢着被子。母亲走后,我才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帖子说:人临终前如若盖了比较厚的被子,她会觉得如石板般压在自己身上,可惜,我们当时只是以为她身体的不舒服而挥手踢腿,又怕她冷而不断把被子拉平整,把手放到被子里面……
就这样,母亲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不会睁眼,没有意识,不识任何人。而我们,静静地呆在旁边,静静地等……
那晚,我们守在床边,半夜时分,父亲根据母亲的症状,对我们几个子女说“打地铺吧”……关于农村这一“打地铺”的旧习俗,我依旧接受不了,“打地铺”的意思是,人将走,在堂屋(客厅)一侧铺些稻草,铺上被褥,挂上纱帐,入住。
据说,乡村里面,如果人逝于床上,那是相当不好的。父亲虽然平日不受那些封建教条影响,但此事,他很执拗,于是我们把堂屋收拾妥当,几弟兄准备把母亲从床上抬上地铺。
当时的内心无以言表,悲痛的同时,又很是害怕,怕我们这样一折腾,母亲受不了(虽然她当时已经没任何意识任何知觉,但依旧怕她不舒服),怕我们这样抬上地铺后,我从此就真的没有了妈。
几人小心翼翼地合力抬着母亲身下的棉絮,慢慢地慢慢地从房里往堂屋走,过房门的时候,由于房门较窄,根本就不能拉扯着让棉絮平整,于是我亲眼看到母亲在我眼皮底下头一偏,没了呼吸。顿时,泪流满面!
待我们把母亲平整地安置到地铺后不久,她渐渐又有了些微弱的呼吸,之前的症状应该是过房门时呼吸不畅而引起的短暂性窒息。虽然又有了微弱的呼吸,可我内心的悲恸愈来愈浓,搬上了地铺,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可是,除了守于一旁,除了等,又能怎样?第二天,得知母亲安置在地铺上,亲戚乡邻们都陆续过来,算是见她最后一面吧。依旧记得那天中午,太阳很大,众乡邻坐在门口,陪着屋内的我们一起等,慢慢等!时间,最终定格在那天14:35分。
此前,我觉得自己经历过无数次苦难、悲痛,可,如今想想,那些又算得了什么?最难的时光是什么呢?最难的是长眠后别离不见,最难的是守着她一起慢慢等,慢慢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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