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忙着看安规考试的考题,那些题目都是专业术语,生涩难懂,基本上得靠死记硬背。晚上下班翻看几题后,脑袋瓜浑浑噩噩的,昏昏欲睡。这死记硬背的活儿,确实不是这个年龄干的事。
罢了!罢了!丢开书本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室外那火炉煎烤似的气温已褪去不少,蝉躲在枝杈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树叶小草都被白昼的太阳烤得搭拉着脑袋。这些夏末秋初的景象,深深地刺激着我的记忆,那些童年此季的种种经历一一浮现……
往年这个季节,我家地里的花生也该熟了,爸妈会挑在某个雨后的日子,带我和弟弟一起扯花生。为什么要下过雨后扯花生呢?爸爸说雨后的土地会因雨水的浸泡而变得松软,这个时候扯花生会省不少力气,掉落在土里的花生也会比较少。
虽说是夏末秋初,可太阳还是很厉害。我和弟弟在地里被太阳一烤,再出些汗,早已失去了做事的耐心。花生藤的叶子上,还长着辣人的虫子,这,就更令我们望而生畏,想早早逃离扯花生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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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想了一个办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把雨伞,他把挑花生用的冲担插在地里,再将雨伞绑在冲担上,如此,花生地里就有了一小块阴凉地方。妈妈这时也开口说话了:“你们好好的扯花生,晚上给你们煮盐水花生吃……”
在那个基本没有零食的年代,盐水花生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我和弟弟就在那雨伞的阴凉下卖力地扯花生,手臂上被辣人的虫子辣了也不大喊大叫,只默不作声地忍着。偶尔,我会和弟弟偷偷地剥几个花生解解馋,偷偷懒,新鲜的花生仁很脆,还有点甜,很好吃。
我们扯累了,就在那伞阴下帮妈妈摘花生,妈妈再把摘过花生的藤挽成一个个的小把子,待它们晒干后就是做饭的柴禾了。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毒辣,地里的花生总算是扯完摘完。妈妈整理着那些藤把子,爸爸收起雨伞,拿起冲担挑起两蛇皮袋的花生,我和弟弟提着小篮子,搬着小凳跟在爸爸身后,一起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回家。
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用筲箕装些花生去屋后塘里,把花生上的泥土洗净。洗净的花生拿回家后,妈妈笑着接过花生说:看把你馋的,看样子中午饭都不准备吃,就汪倒个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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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搭腔,就嘿嘿地笑着。说话间,妈妈把花生倒进后面的锅里,加了好几匙盐,然后盖上锅盖,一心做她的饭。
现在我已经不记得是怎样吃完那餐午饭的,但却清楚的记得那盐水花生的味道:剥开一个花生,迫不及待的把花生米丢入口中,一股淡淡的咸味,一股花生特有的香味,刹那间弥漫于口齿之间……
这味道,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清楚的记得。现在倒是经常吃煮花生,可是怎么吃都没有以前的那个味。
也是在这个季节,屋后地头种的南瓜也陆陆续续的熟了。
每到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带上我帮忙——摘南瓜。奶奶走在瓜藤之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她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就像看着她的孩子一样。是啊,这景象怎么能不让奶奶高兴呢,这些南瓜是奶奶几个月辛苦劳作的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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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选右选,奶奶终于选了一个熟透的南瓜,让我摘下。我熟练的把瓜蒂掰下,扛在肩头,扶着奶奶一起回家。说起南瓜,我最喜欢奶奶做的南瓜焖饭,米饭的鲜香,和着南瓜的甜香,是那么的让我垂涎欲滴百吃不厌。
南瓜扛回家后,奶奶切下一块,刨去南瓜皮,我则极其配合,极其熟练的把南瓜籽掏出来,与南瓜一起带到屋后塘里洗干净。南瓜籽我晒在筲箕里,聚多了奶奶会用盐炒给我吃,南瓜,则被奶奶拿来焖饭。
奶奶把南瓜切成片,待锅里饭生子沥起后,放入菜籽油把南瓜翻炒,再将饭生子倒在上面一起蒸。待南瓜香飘四溢时,就得停火焖一会儿,此时,奶奶盛起大部分饭,灶间继续烧火。
加火后,奶奶在锅内放入猪油,将米饭和南瓜一起翻炒。焖饭告成。米饭的香,南瓜的香,猪油的香夹裹着飘来,我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地盛上满满一碗,也顾不得夹些别的菜,就开始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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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还在背后喊:个苕伢,也不晓得怕wo人,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多得很……当时的我哪里还顾得上听这些!
时至今日,那香喷喷的南瓜焖饭的味道一直在心头萦绕,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上那香喷喷的南瓜焖饭了!
很多曾经养活过我们祖祖辈辈的田地基本荒芜了,很多土地一经荒芜便是永远的荒废。如今每每归家看到这些,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我不知道在我们父母这最后一代会种田的人故去之后,我们的家园会是怎样的景象,那些稻香阵阵、瓜果飘香的田园景象,怕是也会随着他们的故去而消逝不见了吧!
本文作者甘永泽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甘永泽,1976年5月20日生于武汉市黄陂区研子镇梳子店湾(现木兰乡),现居黄陂,热爱阅读,尤其喜好正能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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