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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的家庭医生

虽然上个周末几乎两天都在单位,但我还是赶在周日药店下班之前给你买了感冒药。没想到周二你就用上了。

在你需要吃药的时候,家里就有备着的,我自然感到非常欣慰。其实,我内心的想法是,真的不希望你能用上它。你与感冒总是如此的不期而遇。

我没有学过医学,更没有从医的经历。我是非常害怕医院的人,在医院里待的时间稍微长点,我都会呕吐。我仅有的一点关于身体的知识都来源于当年的《生理卫生》课,那年高考,我的《生物》科考了64分(满分为70分)。

给你“诊断”,仅仅因为我的综合知识,以及我对你的关注和了解,这种了解是从你呱呱坠地时开始的。

你出生后的第三天是周一,医生一早查房,说你的黄疸太高。医生几乎不容置疑地把你抱进了观察室。我被当时的情景搞愣了半天,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抱走了。

我连忙循着医生可能的踪迹一路追踪,在一个有几重门的房间门口,我近乎歇斯底里地敲着玻璃门。有个医生出来了,他只草草地告诉我,你得了溶血病,严重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追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说观察治疗。我接着问,什么时候能接你出来,他们说,等通知。我越来越懵了,你们治疗的结果是什么?他说,不知道。

在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事实也是个白痴,在未知的世界面前,我们就是白痴。

我还是有点不死心,问了医生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能见到孩子?医生说了一个让我发疯的答案。你看不到孩子,除非,每天中午我去护士的值班室调看孩子的监控录像,这是医院提供的一个收费项目。

我真的疯了。

回到家后,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电脑前,查阅着中外关于溶血病的资料。好在那时候的网络环境还是比较好的,“X田系”医院还不知道竞价排名。我打印的资料装了两个手提纸袋。

当我拎着纸袋子找医生论理的时候,医生知道了我的“专业”,他改口了。他说,留下你仅仅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通过两天的观察,结论是,你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当时,我真的对医生爆粗口。但想着马上能接你回家了,我还是感到无比的兴奋,这样的兴奋可以掩盖一切。

关于溶血病,以我当时的水平可以写一篇非常像样的医学研究论文。

从那以后,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你的家庭医生了。有病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上网查阅资料,得知你的病因后,我会买药给你治疗。这么多年,差不多都是这么过来的。

记得有一次,你意外地得了荨麻疹。当时上网查阅资料,专家们说,这种病到现在不知道病因,任何药物仅仅是缓解荨麻疹的症状,无法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这个病过48小时就会自然痊愈。

40多个小时,真的是揪心的时刻。你刚刚会说话,那时候,你会说的只有2个字“挠挠”。这两个字真的很揪心。你的小手在身上划拉,我们的心里就多了一道伤痕,因为我们都见证了,一个指印下去,反馈的就是一条丘疹,严重时,你的整个头都肿了,包括眼皮。那是一个让人撕心裂肺的时刻。

晚上下班后,首先崩溃的是姥姥。尽管我一再说,过了48小时就好了,但是,压力也超过了我的极限。我和你妈抱着你赶到医院挂了急诊。在医生确认你得的是荨麻疹后,我们都没有拿药就直接回家了,因为,我相信科学。

果不其然,到家后,你就好了。

以后的岁月,你也是一直这样地好着。变天的时候,我知道你要感冒了,学校流行病发作的时候,我知道你难逃一劫。一切都在掌控中,你的每一次生病,给我的信号不是不好,而是很好。因为,身体健康的你,一定会随着节气和疾病的流行情况做着规律性的应对。

非常幸运!我们没有在半夜的时候,带着你赶去那个每时每刻都有排队挂号的儿童医院,我们没有被你的疾病吓得不知所措。疾病像一年四季一样,静静地来,快速地离开。

姑娘,我就静静地注视着你,给你做着不仅限于一个家庭医生所做的一切。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专著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涉及《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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