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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是乡土的魂

将黄梅戏唱响的还是严凤英,她在50年代与王少舫合作的《董永卖身葬父》的戏,被改编成电影《天仙配》之后,黄梅戏迅速风靡全国。《天仙配》中很多段落成为后来人唱歌的热门歌曲。

严凤英生在安庆郊区,当时属于桐城县,据说她在放牛的时候被师傅看上,然后就走上了唱戏的道路。严凤英不识字,可师傅教她的唱腔和唱词,她基本一次就会。

严凤英的代表作很多,著名的是《天仙配》《天河配》《小辞店》《女驸马》等,她极富磁性的唱腔,让听者瞬间着迷。因为《天仙配》的上映,严凤英成为名人,加上当时样板戏是“政治戏”,严凤英没有对样板戏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尤其是在一次重大演出时她因病缺席,结果,在后来的大运动中被整得很惨。

1968年,痛不欲生的严凤英自杀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自杀了的严凤英也没有得到安宁。

她被人怀疑身上藏有敌台,于是,在公开的环境中,在头头脑脑等一干人的“监视下”,她的尸体被解剖,从喉管一直切开到胸口,人世间的罪恶,安庆某些人的丑陋在那一瞬间,简直是罄竹难书。

世间再无严凤英。

黄梅戏还在唱着。

对比其他戏种,后来我越来越喜欢黄梅戏了。我喜欢黄梅戏,那不仅仅是因为戏者说的是家乡的方言,演绎的是我们小时候耳熟能详的故事,更为重要的是,黄梅戏质朴不做作,唱腔自然而生动。通过我的分析,黄梅戏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教育功能。乡下人大多不识字,戏剧可以在民间传播知识和道理,从正反两个方面教育和德化乡民。如《天仙配》的故事来源于二十四孝之一的“董永卖身葬父”,“陈州散粮”说的是包青天为民请命、大公无私的故事,“秦香莲”说的是陈世美忘恩负义的故事,此外还有很多故事。看戏其实就是听故事。

二是简朴大方。黄梅戏不讲究角色外形,虽然也分生旦净末丑的唱腔,但是,所有的角色完全靠场上表现来完成,不像京剧那样,末角和丑角要画脸谱的。脸谱虽然会强化角色特点,可我就是觉得那不自然,不是生活的样子,不像黄梅戏,演员略施粉黛,直接穿上戏服就上场,演员以唱功、演技来表达内容。戏服差不多也就是古代人的衣服,没有京剧戏服那么的累赘。

三是生活气息浓郁。黄梅戏唱的戏文都来自于比较生活化,或者比较平民化的题材,乡野村叟、莽汉田妞,即使说的是富家公子、达官显贵,但是这些历史人物都是民间流传较广的人物,如包公、郭子仪、薛仁贵、程咬金等。

四是演员质朴。黄梅戏的演员大多来自民间,很多都是靠天赋吃饭,虽然也有师傅教,假如没有唱戏的基因,基本就是废料。黄梅戏大多是文戏,唱念做打这四行,只要学唱念做即可,年做也比较简单些,因为就是说方言,不用普通话,不然,就走味了。做几乎可以本色出演,大多剧本中都没有高难度的做。

五是布置简单。黄梅戏台子搭建非常简单,好像只要一个稍大点的空场子,围三块幔布就可以演出。演员也无需太多的道具,穿着行头就上来演唱。也许这是黄梅戏极易在安庆周边的江西、湖北,甚至江苏、浙江,都非常普及的原因。
我们小孩子喜欢唱戏,其实主要还是喜欢看开场前的热闹,听完开场的垫场戏或者小段折子戏,基本上就对演出失去了兴趣,我们更喜欢往后台跑,看看演员化妆和卸妆,尤其是,我们一定要从卸妆后的演员中找出戏台上表演的演员,这其实是非常难的事。台上看着白白净净非常漂亮的女孩,台下可能是个皮肤黢黑,脸上还长着雀斑的妇女。

我们终于懂得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在电影和电视普及之后,农村里还有唱戏的,不过那都是有钱人家在红白喜事时的“活动”,让唱戏人感到尴尬的是,有时候,台下几乎没有观众,可主家安排的戏有固定的时间和曲目。

后来的孩子基本上没有耐心看戏了,即使到了春晚上戏曲联唱节目时间,也成了他们起身上厕所或者倒茶喝水的间隙。

黄梅戏后来也捧红了一些全国知名的演员,可我都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出名的。电视上看戏总觉得有隔阂,不再像当年家门口的乡戏那样的零距离、接地气。

郎对花,姐对花

一对对到天梗上

丢下一粒籽

结了一朵花

此花叫作

荞麦花

闲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哼哼几句。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培养起对戏剧的兴趣,尽管我已经见不到乡戏,黄梅戏成了全国的大戏。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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