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 抱
作者：王欣
诵读：月晴&张晟铭
摄影：王欣
晚饭后，儿子照例坐在桌前写作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妈妈，快给我讲题！”我凑过去一看，一篇现代文阅读题，几乎全空着。一股怒火“腾”地从心头燃起。“你又没读全文吧？只等我讲？你班肖瑶、宋紫阳也都是妈妈给讲题吗？妈妈不是语文老师的孩子都不写语文作业吗？你是笨蛋吗？……”连珠炮似的责问，让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我。“自己做！”我扔下这一句，不再理他。
每天琐碎的工作令我焦头烂额，回到家已是身心疲惫，也许是年龄渐长，精力不济，每当看到儿子磨磨蹭蹭地写作业，还懒懒的不爱思考，只等我讲给他，我就怒火中烧。“是时候教训教训他了！”我想。
时针已指向九点，儿子默默地收拾书包、洗漱、回卧室。不似以往撒一会欢儿，玩一会儿小锡兵，扮一会儿八路军打鬼子，而是悄无声息的躺在了他的小床上。我心下忽有些不安，走过去。只见他用被子蒙着头。我一下掀开被子，眼前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怎么了？”儿子小嘴一撇，又有两行泪流下来“妈妈，你伤我自尊心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针扎似的难受。我抱住他，他的小身子倔强地蜷着，挣了挣。“妈妈说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嗯！”他爽快地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个世界上谁最美丽？”
——“妈妈。”
——“谁最爱王子？”
——“妈妈。”
——“我儿子长大赚钱先给谁花？”
——“妈妈。”
——“妈妈老了去你家可以不？”
——“可以。”
——“你媳妇不让怎么办？”
——“打她！”
我们都笑了。几乎每晚睡前都有这样的对话，我们轻车熟路，乐此不疲，我们用这样的承诺来印证彼此的忠诚。
我轻轻地拥抱他，他小小的身子不再挣扎，变得柔软。柔和的灯光下，儿子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眼角还有些湿润，嘴边却挂着微笑。毛绒绒的额头像百合花一样柔软芬芳。
心底，有悔意渐渐漫上来。我曾发誓不让自己变得那么功利，不要盯着他的成绩单。可我终究还是这样了，我曾在他拿回不理想的成绩时发脾气、撂脸子、拒绝签字；我曾用鄙夷的语气说他不如别人家的孩子；我曾生气地说成绩不好不去给他开家长会；我曾毫不顾忌的质问他“你是笨蛋吗？”……在此之前，我从没注意过他是不是在挨了训斥后躲在被子里哭。我自以为或者想以为他有足够坚强。他的善忘，他的轻易的原谅，他的对我亲密的依恋总能让我减轻负罪感，下次照旧伤害他。
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认真读懂一篇文章，会用量角器准确的测量角，会弄清平方千米和公顷的换算，会流利地背诵一篇英语课文……如果这一切是他从我眼中读到厌弃、不满、责怪、疏离换来的，这代价未免太高了！我不想他长大了有一天求心里阴影面积，最大的阴影居然是妈妈！
忽然有几句诗涌上心头：“你让世界变得柔软/你让风有了背面/因为你/我才敢于承认/世界的残缺与不完美/世界美如斯/是你最初的一声啼哭/把我的一生彻底完成/每一个日子皆可以歌，可以泣/可以浪费或珍惜/因为有你相依为命/我终于可以让世界变得很轻……”孩子，让我好好拥抱你吧，趁你还没进入青春期，趁你还不拒绝的时候（这一切很快就会到来的，班上不止有一个男孩告诉我不许妈妈抱他了）。希望你在妈妈怀里能感受到宁静与安详，希望我的怀抱有足够包容、理解和爱的力量让你面对未知的风雨时不再恐慌害怕，希望妈妈的爱让你变得从容、自信、开朗，变得有尊严而且高贵。
爱你，我就抱抱你。因为有你，我的世界变得很美，很轻……
作者简介
王欣，省级骨干教师，热爰文学，热爰写作，性格开朗，学生们眼中的大姐姐，朋友们眼中的开心果。
诵读者（母亲）简介
月晴（微信：doudou154924），吉林延边人。喜欢恬淡与简约，愿用温暖的声音传递世间的美好，用真挚的情感伴文字熠熠生辉！
诵读者（儿子）简介
张晟铭，男，8岁，籍贯为山东省聊城市，现就读于聊城市东关民族小学，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多次参与各种朗诵和文艺演出，唱歌获二次全省金奖。朗诵比赛获全国巅峰诵读金奖。2016年8月参加 了山东省第八届小主持人金话筒电视大赛获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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