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声声】“青浦调研”的启示/马誉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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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傅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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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党内，都知道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陈云一贯重视调查研究工作，他的一句名言“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就是对多年来调查研究工作经验的科学归纳和总结。毛泽东曾作过这样的评价：陈云之所以对经济问题懂得特别多，领导经济工作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绩，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十分重视调查研究。

近读《陈云的故事》（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里面为我们讲述了上世纪60年代初陈云回家乡上海青浦作调查研究的故事，读后感到对我们今天做好调查研究工作很有帮助和启发。

调查研究应尽量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千方百计察实情、听真话。青浦是陈云生于兹长于兹的家乡，早在1927年，党的“八七会议”之后，陈云就在青浦地区领导过农民抗租斗争。新中国成立后，陈云又多次回到家乡搞调查研究，注意从群众和地方工作中吸取智慧和力量。1955年5月、1957年3月，陈云都曾回到家乡进行过农村工作调查，但耗时最长、调查范围最大、调查内容最多的一次，还是要数1961年这次。陈云选择到青浦小蒸公社搞调研是有自己考虑的。他认为要了解真实情况，如果到别的地方去，碍于形势和自己的身份，很难得到客观的信息，而青浦是他的老家，许多过去搞调查研究时熟悉的朋友还在那里，互相都熟悉，讲起话来应该顾虑少些，应该能够了解到中国农村建设的真实情况。为了了解到真实情况，陈云还特意安排先遣工作组提前两个多月到达青浦，明察暗访搞摸底调查。他叮嘱调研小组的成员：“现在全国人民正处在困难时期，我们一定要和他们同甘共苦。”陈云放弃公社的招待所不住，而是住在战争年代一同闹过革命的战友家里，就在当年组织农民暴动时开会的地方开调查会，与群众促膝谈心，了解真实情况。开始乡亲们尽管和陈云很熟悉，但总觉得他现在已经当了这样的大官，还是心存顾虑。陈云就和乡亲们拉家常，并用商量的口气说，你们要把我当老乡来讲，要讲实话。你讲得不好或批评我们的工作，我也不会给你戴帽子的。为了能深入群众，了解情况，陈云每天上午都深入农民家里，到田间地头跟农民谈话，观察他们生活和劳动情况，他用自己的行动打消了群众顾虑，取得了大家的信任，从而听到许多真话实话。

调查研究应抓住重点，讲究方法，使调查的结论建立在客观实际基础之上。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中国，党中央刚刚开过八届九中全会，会议确定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当时党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很多。陈云到农村进行实地调研，他把调整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作为调整国民经济的重要内容。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他遇到情况和问题，善于运用“比较、交换、反复”的方法，充分听取方方面面的意见，进行反复的比较和研究，力求达到思想认识和客观实际相一致。当看到集体养猪场管理混乱、饲养员责任心不强时，他召集社员多次开座谈会，了解到要想养好猪，发展农村养猪业，不能把农家养牲畜当作小资本主义的表现，有必要将母猪下放给农民自己饲养，这样有利于猪的繁殖和饲养。当听一些农民反映双季稻是“伤心稻”时，善于打算盘的陈云细细地和农民一起算了笔账。他发现种双季稻表面看比种单季稻多收220斤，但实际上种双季稻各方面损失都很大，包括寄秧田的减产、多用的稻种、肥料和劳动力，各项损失总和约为300余斤。从而得出结论：种双季稻得不偿失，根据小蒸公社的实际情况，种双季稻不如种单季稻加种蚕豆。除了解决养猪和种稻问题，小蒸公社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自留地问题。陈云对于解决自留地的问题也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通过开座谈会的形式，与社员们反复进行诚恳的交流，展开热烈的讨论，经过广泛深入的调查了解，得出了增加一点自留地，可以使农民的口粮得到一些补充，生活有所改善，有利于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不仅不会妨碍集体生产，相反地还会促进集体生产的发展。

调查研究的目的在于解决问题，改进工作，力避脱离实际脱离群众走过场、做样子。陈云在青浦调查研究中，每到一处总要询问农民群众生活状况和对政府、对干部工作作风等方面的意见。当听到群众反映“解放后有了土地，干部不打人骂人，比国民党时期好得多，但现在就是吃不饱肚子”时，陈云内心十分焦虑，他在一次座谈会上动情地说：“现在老百姓的肚子吃不饱，生活还那么困难，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还存在不少问题。应该说主要责任在中央，是我们中央的几个同志工作没有做好，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改进工作，这次来调查研究，就是这个目的。”结束了青浦调查，他紧接着又到同青浦情况相似的杭州和苏州，与当地的县、公社和大队领导座谈研究问题。回到北京以后，他组织调研组写出了《母猪也应该下放给农民私养》《种双季稻不如种蚕豆和单季稻》《按中央规定留足自留地》等三份调查报告，实在具体，言之有物，有理有据。中央书记处当即将这三份调查报告连同陈云写给中央的信件印发给在庐山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代表，为中央解决农村问题提供了有力的决策依据。

青浦调查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陈云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今天重温仍能使我们感受到那浓浓的情感和博大的胸襟。眼前浮现出一位老共产党人俯身躬耕、细致入微、务实肯干的高大形象。

2023.8.8于北京知行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