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爷与我天津的姥爷一样,地道的工人阶级;方大娘是外地人,细高个,皮肤黑惨惨的,好像没有工作,天天在家里忙家务,做方大爷的后勤保障工作。他们还有一位腿有残疾的闺女小英妹妹。方大爷和方大娘气管都不大好,听着嗓子里呼噜呼噜的,喘气有些困难。就是这样,两位老人还都抽烟,常常怄得屋子里烟雾缭绕。
方大爷酷爱京剧,没事儿就抱着戏匣子听京剧。有时来了兴致,自己在屋子里也哼唱几句。周末休班时,方大爷还骑着自行车带上我去了天津动物园,看猴子大象老虎狮子豹。还去了水上公园、劝业场。
后来,直到我当兵参加唐山抗震救灾时,还收到过上中学的小英妹妹代方大爷方大娘写来的慰问信,他们是通过老家的行叔知道我去唐山救灾的,一遍遍地嘱我在抗震救灾中既要积极肯干,又要保证安全,多为家乡为亲人争光。那年天津也属于地震灾区,听说方大爷家的房子也被震得裂缝了。从那以后,我当兵在外,四海为家,转战南北,和方大爷一家就没有了联系。
那年我去天津学习、疗养,此时姥姥姥爷都已去世多年,周末我试着去找当年姥姥姥爷住的吴家窑工人新村,那里已经面目全非了,当年的小平房全都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代替,完全认不出原来那一带的模样了。不由得引出一阵伤感。
原先还想在看了吴家窑之后,再去寻找南小道子大街方大爷方大娘他们住过的地方,感受一下逝去的艰难但也美好的岁月。但我明显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还是不去了吧!不去,那个地方以及那个地方发生的人和事儿,永远还物化而不是虚幻地埋藏在我的心底,何时想起来,都还是那么清晰和温馨。
2017.7.1于河北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