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旅的主官,可以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文件、接接电话,遇到事开个会布置一下,出了事儿训上一顿,见到士兵哼哼哈哈甚至连眼皮也不抬就过去,可能也是能当得下去的。最终也许并不耽误提升使用。但那当的是不接地气的官,碌碌无为的官,官僚主义的官,肯定无法真正品尝到带兵的乐趣,无法收获工作上收获的那份幸福。既是对使命、责任和人生的不负责,也是对单位、部属和工作的失职渎职。
那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出完操回宿舍,路过门岗时,见到一位个头不是很高的哨兵昂首挺立在哨位上。我便走过去,见他没有戴手套,握枪的手冻得通红。我把战士的手拉过来,抚摸着上面冻裂的伤口,心疼地问他为啥不戴手套,战士大声回答我说:“报告首长,我不冷!”
转身回到宿舍,我找到几枚“创可贴”和一副棉手套,又返身走下楼送给年轻的哨兵。那位哨兵见我回来是专门给他送这两样东西的,眼里顿时闪着晶莹。稍顷,缓缓举起右手,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在第二天干部大点名时,我说,眼下冬天到了,气温陡降,请大家特别关注一下训练场上的士兵和门岗站哨的哨兵,看看他们戴没戴手套?穿没穿大头鞋?哪个连队的兵再出现冻伤、手上裂口子,拿连队干部是问。
约是一两年后,来旅里蹲点的一位军区机关干部问我:“马政委,你给站岗的战士送过‘创可贴’吗?”
“哦,好像有过这事儿”我想了想,答。
“可你知道吗?那位战士没有用你的‘创可贴’贴手上的裂口。”那位干部又说。
“这还真不知道,那用来干啥了?”我问。
“端正地贴在了他的日记本上。”那位军区机关的干部显然是被感动了。
站岗的哨兵叫张永生,是旅直属队指挥一连的士兵。老家在内蒙古乌兰察布。多少年后,他还在微信朋友圈里晒过那被一拉溜贴在日记本上的几枚“创可贴”,只见旁边还写着两行字:“这是旅里马政委送给我的‘创可贴’,温暖的部队我的家!”
这个“创可贴的故事”,后来也被新华社和军报的记者们写进了通讯报道,传得很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