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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之路 高小莉专题片《美丽的乡愁》
这是揭西电视台拍摄于2004年的专题片《美丽的乡愁》,真实讲述了高小莉的作家之路。


岭上的牛胞衣树褪尽了最后一抹颜色,枯焦的茅草丛中只有小小的野菊花在风中舞蹈;田畴上散落着一束一束的稻草,成群的雀儿在垄中打闹。天雾蒙蒙的,露珠在草尖上跳跃。远远地,远远地,山那边飘过来粗犷的山歌声。
这是一个初冬的早晨,太阳暖暖的,风儿悠悠的,收割过后的田野旷寂祥和。村东头的一座老屋里,一个女婴呱呱坠地。母亲把她抱在怀里,疼爱地说:瞧妹子这丑样,就叫丑妹吧。父亲笑笑说:她姐姐叫丽华,她就叫小莉好了。
村庄不大,有一个很奇特的名字:排仔村。村后有长年翠绿的山岭,村前有一年四季丁冬作响的小溪。山花从春天开到冬天,小鸟从清晨唱到黄昏。伴着清风明月,云起云飞,伴着妈妈的童话故事,父亲的二胡声声,高小莉一天天长大。
父亲是个落魄书生,从城市回到乡村,当起了地道的农民。在村里,没有人能够不劳动光吃饭的,哪怕是一点点收获,也是辛勤劳动的结果。跟别的农家孩子一样,高小莉下地,上山,放牛,挑担,干着力所能及的农事家事。
简单简朴的日子,高小莉感受到了乡情的醇厚,朴实,浓烈,同样,体会到了人生的苦难,劳动的艰辛。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一幕幕由贫困蒙昧演变而来的辛酸结局,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她的心。她变得沉默了。沉默的时候,她常常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从山的这边,到山的那边,一个人默默地行走。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恐怕她自己,也不明白。
二十世纪80年代的某个夏天,家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高小莉高考又一次落榜,二是高小莉的父亲脚伤严重恶化,不能再干重体力活。家里兄弟姐妹7个,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盼望忽然有一天能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父母虽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依然深深地愧疚和不安。那时候,对于一个农家女孩,上大学是唯一的出路。而且,高小莉上大学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贫穷而又多灾多难的家,她承载着全家人的重托和希冀。那样一个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家庭,要供一个子女上完高中,是何等的不容易!
她没有再参加高考,而是拿起了笔,开始了写作。漫漫长夜里,她尚未看见希望的曙光,但她坚信,阳光终归会在头顶灿烂。就像父亲说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没有翻不过的山。写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是倾诉的需要,生命和生存的需要。
那时候的高小莉,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生她养她的村庄,这些眼看着她长大叫着她小名的父老乡亲,会在她的生命中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她同样没有预料到,童年的经历,童年的故事,一直影响并左右她以后整个的文学创作。多年以后,她经常感慨地说:无论你走多远,总是无法走出故乡。故乡在你的生命中,故乡在你的血液里。
获广东省新人新作奖的《天劫》,是高小莉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在这部小说里,她选择了故乡做背景,熟悉的乡村,乡音,乡情,故事里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是那样的触手可及,仿佛就是你身边的兄弟姐妹。
《天劫》以后,她一发不可收,创作出版了《永远的飘泊》、《希望的原野》、《请别说爱我》、《城市爱情》、《为今天喝彩》、《乡情如酒》、《野白菊》、《瞬间柔情》等作品。在她的作品里,对家乡淡淡的牵挂,浓浓的乡愁,洋溢在字里行间。那是一种割舍不了的情缘,对家乡的热爱和怀恋,对兄弟姐妹命运的关注和同情,对山水民风的赞颂和讴歌,如丝如缕,如泣如诉。
尤其是她的散文,无论怎么转,依然是故乡美丽的山水,质朴的人家,恬淡简约的生活。尽管,故乡也许有许多的不足,可她依然热爱和眷恋。山野给了她灵感,也赋予她坚毅刚强;乡村让她懂得艰难,也让她懂得思考审视。
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给了她实现自我的机会,挟着一身山野之气,带着满身简朴情怀,她向着人生的目标,且歌且舞。一路走来,穿过南方湿润的雨季,越过亚热带阳光普洒的田野,看见过许多的鲜花,碰到过许多的荆棘,遭遇过许多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感受过许多或真或假的情义。理解为什么做作,可不愿意接受;明白做人的种种难处,但始终渴求真实。于是在南方喧腾的霓虹中,她深深地怀想阡陌的诗意。无怪乎圈中同行会称她为“山妹子”、“野菊花”。
高小莉是幸运的。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她走出乡村,走向彩灯闪烁的都市。从一个山妹子到专业作家,其中的辛酸和艰难可想而知。但高小莉永远是乐观的,阳光的,脸上依然有山花一般的纯朴微笑,心中依然对生活充满憧憬和感激,她的笔端流露的,依然是散发出泥土芬芳的亲情乡情,那样的纯粹自然,朴实无华。
这蜿蜒的山路,是高小莉从小就走惯的。山路通向大山的深处,也通向外面的世界。大山的深处有活了109岁的外婆,有乡音浓重的父老乡亲,还有童年的一个个记忆。外面的世界有滚滚的红尘,有流行时尚,也有陌生和炎凉。她喜欢在这山路上行走,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平稳。
“感激生活,无论生活曾经带给我什么;感激写作,无论写作有没有知音!”故乡这一方热土,锤炼了她,造就了她,故乡在她的笔下美丽,她也因故乡而年轻。乡愁,是一首诗,轻轻的忧伤中,有着淡雅的清馨;乡愁,是一首歌,从童年就开始吟唱,那美妙的旋律,响彻生命的每一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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