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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香如故 逸野文 无心草朗诵
逸野诗画 诗意生活

只有香如故
作者:逸野 朗诵:无心草


立春过去好些日子了,天气却迟迟未能暖和起来。从黄浦江吹来的风是冷冷的,有时还夹带着丝丝细雨,扑面而来的时候令人忍不住打个寒噤。隔三差五去看江湾湿地的那些植物,高大的杉树、梧桐树萧瑟成一幅老画,白翅膀的鸟儿一掠而过的身影格外地动人心弦。某个清晨,发现水边的小草泛出了青色,在菖蒲的枯叶之下,顽皮地浅笑;某个傍晚,在夕阳的余晖中,有那么一两朵零星的迎春花明亮地跳跃,生机勃勃。



梅花该开了吧?梅花却迟迟未开。谁让今年的春天如此寒冷呢?梅花懂得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传统的元宵节过了,新潮的情人节也过了,梅花明白时机已到,于是借一个艳阳天,隆重登场了。
自古到今,文人雅士没有一个不爱梅的。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梅花成了一种象征,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咏梅的诗词不胜枚举,我最爱的,当数陆游的咏梅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把梅花的冰雪精神表达得淋漓尽致。平头百姓对梅花的钟爱更具体一些,他们不会作诗,干脆把梅做了女孩的名字。



窗外园子里有两棵小小的梅树,在一个黄昏突然红艳艳地灿烂在我的眼前。那是宫粉梅,颜色犹如桃花那般妖娆生动。心下喜悦,知道赏梅的季节终于到了。查阅了许多资料,了解到在上海赏梅有好几个去处,莘庄、世纪公园、大观园、植物园。住处不远就是军工路的共青森林公园,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在上海这样喧腾的大都市,共青森林公园的静谧,就有了遗世独立的韵味。
2月12日,阴霾散去,天清气朗。森林公园的梅花开在湖边,隔了老远,就看见了一树素白。新梅初绽,芬芳飘逸,惹来成群的蜜蜂穿梭花间。拍婚纱照的新人,一对一对的,纷至沓来,把梅花永远存留在人生最美丽的时刻。羞答答开放的梅花只有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梅花含苞待放,欲语还休的模样,惹人心疼。



3天后的2月15日,直奔上海植物园的梅花而去。朋友说,植物园的梅花品种多,大部分已经盛开了。刚好是双休日,因为是阴天,天气也还冷,进园子的人并不多。心想这下好了,可以好好看梅花。不料,走到梅园,却见人们都集中在那,男女老少,对着一大片粉红碧绿惊叹不已。这个时令到植物园,不看梅花,还能看什么呢?!
梅园不大,梅花却开得好。最是那宫粉梅、绿萼梅,静静地盛开,不动一丝声色,却犹如交响乐那般,沸沸扬扬,摄人心魄。江梅的质朴,宫粉梅的娇艳,绿萼梅的清雅,朱莎梅的奔放,红的热烈如火,白的素净如雪。如果视野里只有一种颜色倒也罢了,偏又是把这些红与白、热烈与安静都放在了一起,除了静心屏息地聆听,除了内心纯粹的喜悦,在那一刻,纷扰的世界很远很远了。



记得小时候的老家是有一颗七拐八拐的老梅树的,每年旧历的四月,梅子青青,我们会爬在梅树上摘青梅。梅子青涩,只是浅浅地尝尝,就扔掉了。梅树肯定是开花的,白色,有些碎,有点像江梅。然而,很多年很多年,老梅树在我的眼前开花结果,我却从来没有认真观察它的花是什么形状。等我想起来时,它已经枯死,再也不会开花了。
一生中,有多少东西被我忽略了呢?又有多少美丽的鲜花,让我熟视无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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