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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粽子节|晓晴

婆婆的能干、利索熟悉的人有目共睹。楼顶平台上的泡沫箱里长满了全家吃不完的四季菜蔬;腌制腊肉、香肠、鸭蛋、苋菜梗、雪里蕻更是样样拿手,样样精通,婆婆的腌制品一定比街坊四邻家的味道要好吃许多;婆婆杀鸡宰鱼,两三桌人的酒菜从不需要我们帮忙,一上桌绝对是色、香、味俱全且荤素搭配,让人不觉食欲大增。婆婆还是一个裹粽子高手。

今天是端午节,端午节怎么能没有粽子呢?

我每年端午节前都会看见婆婆裹粽子。只见她早早淘洗好糯米,放置一边,盆里浸泡着婆婆精挑细选采买回来的新鲜粽叶,还有一些腊肉(也可用鲜肉腌制)或者香肠或者蜜枣。娃他爷爷生好炉子,洗净很久没用的大蒸锅。

一切准备就绪,一般午饭后,婆婆坐着一张小矮凳,身边放置食材。开始裹粽子了,婆婆先用剪刀将粽叶前端修剪齐整,捞出三、两片粽叶,看粽叶的大小、肥厚随机,只见婆婆很熟练地卷出一个尖尖的形似漏斗的圈,另一只手窝成勺子状插入糯米中掏舀出一些糯米放入圈内,掏舀的过程分几次进行,每一次都要压紧实,期间用筷子夹入咸肉、香肠或者一颗蜜枣,再次掏舀出一小撮糯米压实,准备封口了,婆婆的动作实在太快,她的手迅速地将粽叶左绕右绕,嘴里咬着线绳绕两圈打个结,小剪子一剪一个漂亮的粽子成功了,有时一根绳子缀好几个粽子。

婆婆裹粽子不仅动作麻利,外形也特别漂亮,斧头粽子是短而胖的可爱;小脚粽子是尖而细长的苗条。上百个粽子婆婆一般都能在两个小时内完工。

蒸粽子也是一个技术活,放水要溢过粽子,蒸的时间不能太短,太短中心的糯米未熟且夹生,太长水耗干了会糊,婆婆蒸粽子选择傍晚时分,收拾好一切,给炉子加上一块新炭,放入粽子开始蒸,接下来就不管不问随它去了,一切交给炉子,炉火刚加了炭,炉火从弱到渐旺再到逐渐熄灭,满屋子粽子香,第二天一大早,炉火熄灭了,炉子上的粽子却还热乎乎的,剥开一个,用一根筷子插进去,咬一口,软软糯糯,咸肉粽子我的最爱,我喜欢咸肉的鲜、糯米的香、粽叶的香融为一体的那种感觉,一口气吃两个,打饱嗝了,吃撑了才罢。

蜜枣粽一般送人,今年亲戚朋友同事的孩子参加高考就有好几家,婆婆给每一家都裹了漂亮的小脚蜜枣粽,小脚又尖又长寓意高考拔尖儿,蜜枣寓意高考早(枣)中,送之前婆婆总要特别过目一遍,担心我们做事不那么细,万一不小心送了肉(漏)粽不仅得不到感谢,甚至会反目成仇!这些送人的粽子清一色红色的毛线。

白粽子也就是光糯米粽数量较少,我们都不太爱吃,婆婆爱吃,有时我们也会吃白粽子,是蘸糖吃的。婆婆不能吃糖,她有好多年的糖尿病。

我见过婆婆裹粽子好多年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不禁跃跃欲试,谁知竟没有一次成功过,倒是白白糟蹋了好些粽叶,婆婆从不生气,反而非常耐心地指导我裹粽子的技术要领,可我实在拙的很,裹出来的既丑且不能下锅,下了锅捞出来漏米,剥开松松垮垮的粽叶,根本不成型,口感也糟糕,倒是像极了煮饭煮出的厚粥,软塌塌的,真不想吃!

前些天,街坊四邻就开始邀请婆婆帮他们家裹粽子了,隔三差五家里便冒出来十来个粽子,那是请婆婆帮忙的答谢,各家的粽子因为粽叶、糯米、馅料以及蒸的火候不同口感不尽相同,我却可以一眼看出这些漂亮外形必定出之婆婆之手。

昨天下班,刚好碰见来约婆婆帮忙裹粽子的邻居,婆婆二话没说便答应了,这些天婆婆裹的粽子起码成百上千了,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婆婆脸色有些苍白,腰身更加佝偻,毕竟七十三岁的老人了,我想替婆婆拒绝,看见婆婆被邀请被夸赞的那种孩子似的高兴劲儿,又不忍心剥夺她的开心了!

每年的端午,婆婆总会亲自给全家裹上好多粽子,留给她自己的永远只有几个白粽子。看见我们吃着她裹的粽子,婆婆期待的是儿孙辈的认可,而我们也越来越把吃粽子当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这项任务必须好好完成,哪怕只是为了哄婆婆开心!

写于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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