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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过去那些亊儿|庆元
唉,  过去那些亊儿

                          

最近读了少校先生关于城南旧亊的几篇文章,觉得很有意思,我也一直生活在城南,免不了产生一些共鳴和勾起许多沉浮。

过去那些亊儿,想说想写的很多很多,有的亊儿很风趣、庸俗、低级、无聊,但颇耐回味有嚼劲;有的亊儿令人兴奋、苦恼、哀怨、愤懑,但人生旅途上又多了几多锤炼;有的亊儿令人……。总而言之,成人的经历,遭遇和小孩的天真志趣,是二码事。

抛开触及灵魂的往亊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世态炎凉、自有公道人心,都怪我这个直肠子坦诚无心机的人噢。不过,我还是我,仍然是一个清白坦荡、清心寡欲、挺直腰板站立在天地间的一个大写人字的糟老头!我怕谁?我又何曾阿谀奉承欢捧过谁?

……


一,  早闻人言,宝应是个好地方。

六十年代,风尘扑扑孤身一人提着行李走下汽车的我,掸一掸满身的灰尘,举目东望,低矮灰暗曲脊的房屋连片,哪里有一点城市的影子?充其量,大一点的农村集镇而已;回眺不宽的,几艘飘零扬帆木船的京杭大运河西岸,更为荒凉,顿觉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就是我即将开始生活工作的地方吗?

要说城南,新开的一条大马路倒有点模样,其余就无法笔下生花了,你看,几条老母猪悠哉游哉地满马路逛着;大公鸡追逐着老母鸡咯咯地叫着;那公狗也在旁若无人的交媾着;偶尔传来女人们的叫骂声和打小孩子的哭喊声;拖板车的讨生计的肩挑提卖的擦身而过;对靣老王铁匠铺有节奏的大小锤叮噹配合声,倒是蛮好听的……。

我猜不透马路二侧几株稀疏的法桐叶子在微微地颤抖着,是凄冷还是警示我:小伙子,这就是对你命运的安排,就看你怎么玩了。

并列的二马路,只能算着弯曲的宽巷子,散落着低层市民的破旧房屋。三马路呢,就是临下河而不足二米的蜿蜒至城南粮站的泥泞小道,散卧着滚地龙而居的无业游民和困难户。南园罗家生产队紧贴着城南边缘,一年四季种植稻麦蔬菜不断,我们就共生在这城乡结合部的一隅。

所幸,我有了自己六平米的斗室,更有人人羡慕的重要岗位,竟落到了我这个初出茅庐者的身上,而且是冠以中国字样硬牌子的公司。好心的老王,暗地里提醒我:你这个内当家的可不好当啊。过后想来,确实如此,大抵领导都会口头流蜜说 '支持你严格执行财会规章制度,连我也不留情。' 实质非也非也,除非你放弃原则,但我宁作布衣,不愿同浊的志向不可丢!这也可能是我起点虽高,却一生与仕途无缘的主要原因吧,好在我终无此心。“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禍福避驱之。”  我不能说百分之百做到,但是我尽心尽力了,这一磕磕碰碰几十年过来了,且活得並不算太差。


二,能说宝应不是个好地方吗?

虽说偏僻了一点,离扬州距离远了一点,经济条件略差了一点,但她确实是一颗待开发的苏中里下河明珠,不谈东荡西湖米粮川,仅干年古运河傍城而过,孕育了古城的深厚的文脉底蕴,淳朴善良的民风,优雅宜居的环境,自然飘渺的四季景观,就足够绘制一幅幅妙笔丹青。

我忘不了那年首个春节回家,带了许多天上飞的、湖里游的、圈里养的、田里种的、厂里产的许多土特产品,极大地丰富了年夜饭的歺桌。我流露出对生话环境艰苦的念头,母亲停箸品尝着我递过去油润润香喷喷的小威菜烧野鸭子,嗔怪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哪里不工作?哪里不生存?如果把你分到徐淮盐基层,还不过呐。你不要捧着金饭碗,吃着国家饭还不满足,安下心来好好干!一旁的姐嚼着一块白嫩的季花鱼肉:真鲜真香!我在大西北,哪一天才能吃到这美味?弟弟你如嫌地方不好,还可以想法子调回来嘛。母亲有点生气:那有你这样说的,我要不把你送往大西北支边,有工作有白靣馍头吃,难道娘儿们困在家中饿死不成?我忙圆场道:妈,姐也是关心爱护我,我听妈的,一心一意在那里工作,说不定以后还会给您带回一个土生土长的媳妇呢,说得她们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母亲迅速斟满了一杯三钱重的 “八宝春” :儿子,我们娘俩干一杯,姐也端起酒杯笑着凑上来:还有我呢。这一杯谷篤(音)下肚,融洽了我心中的二地情,坚定了风雨不动扎根心。


三,宿舍风波。

我们办公兼宿舍的二层小土楼,是调用服饮公司的原交通旅社,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随着人员的增加,公司办公搬迁到仓庫,这里也全部成了宿舍,住着光棍条子的、新婚夫妇的、拖家带口的五六户人家,大家相处得也很和睦。若论交情,可要算和老革命的邵经理一家了,我就喜欢他大大咧咧、幽默风趣、快人快语、从不把当官当官摆臭架子、老少咸宜的性格,更爰听他讲述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经历,偶尔也好奇地翻看他的军功章和荣誉证。他的夫人 成 芸 皮肤白𠵍高挑优雅,绝无小市民的陋习,颇具职业女性的风度,也很谈得来。他们的小孩更是爰听我讲荒诞离奇故亊的忠实 “粉丝” ,如今五十多年仍交往不断,友谊日久弥坚。而那馋酒的老王呢,(今年也已九十多岁)有事没事总爰喊上我去小咪咪,有菜没菜无所谓,萝卜干子小咸菜、小鱼冻子也不坏,照样弄二口。

一日,我从乡下工作回来,进得门来,一片狼藉,最显眼的那座上楼稳重的木楼梯不见了,取代的是架摇摇晃晃的竹梯子。经理夫人对我说:前二天服饮公司下属集体单位造反派几个代表人员来索要房屋,一个五短三粗的夯汉卷衣撸袖摆出要打架的样子,另一个长脸的泼妇唾沫星子四溅,诬蔑邵经理踏伤了人,吓得小孩子们哇哇直哭。他们临走还下了最后通牒,強拆了梯子,並丢下狠话,所有住户再不搬迁,将采取革命行动!乖乖,你吓谁?妈那个疤子,老子就不搬看你咋地!

儿子从楼上着急地喊道:  爸,我下不来了。来看孙子的小脚老母唉叹道:遭罪啊,这摇晃的梯子,怎么下来呢?我立马去找他们领导,说清道理,晓以利害,他们派斜眼的老梁同志来协调,暂时将们全家安排下河旅社免收一切费用棲身。

唉,堂堂的物资局什么建筑材料没有?建几间宿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亊?何必捧着金饭碗去讨饭,受这窝囊鳥气!细想一下,还不是制度、规章、原则、计划经济闹的!

这一折腾,惊动了上级,不久批了基建计划。等我再次回来,一溜五套临河而居的单门独院宽敞明亮的平房已建成。搬家那天,老毌喜孜孜地说;儿啊,还是共产党好啊,不会亏待每个工作人员的,你要听毛主席话,你要管好国家和人民的钱袋子。于是,我又噼哩叭喇地多放了五千响鞭炮。


四,城上干部下派乡下搞运动,这原本是一件好亊。

农村需要我们,我们需要农村,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有所企图,那就作別论了。

根据上级指示:全系统抽调我一人去农村搞X运动。

我的工作是走不开的,我不是人才也不是游手晃闲的人,双职工的家庭二个小孩是要人照看的,况且这也是一次花架子运动,似乎离我这个对农业一窍不通的“专家”不可。周围许多人觉得不可理解,我却认为:不管他阴谋阳谋,这是我变换一下环境,了解“三农”接受一次再教育 和农民交朋友的一次极好机会,我不是去整人而是学习。更何况我有我的工作原则,绝不能辱没国家培养的“科班”二字的名声。我生来没有官本位的思想,对一些胸无点墨摇头晃脑瞎指挥的“狗头官” 嗤之以鼻恶心!我高高兴兴地去!

君若不信,请看我的那篇拙作  栽秧伴唱民歌   小伙巧对村妇——想起《拔根芦柴花》唱起的岁月,那情那景那人那事甭提多开心了。

我回来了,带回满头脑的稻麦花香、黝黑的皮肤、粗壮的腰板、朴素的农民感情和那老少娘们对我纯粹无邪的戏闹……,其它什么光环也没有。

我回来了,坐在原来的办公桌椅上,翻着久违的帐冊表据、抚摸着17位的老伙计红木算盘,此时心头五味杂陈。

我回来了,开始了我的正常工作,但总不那么放得开,心理似乎被一个无形的影子笼罩着,因为我要承担身边刚调来的半吊子助手的传帮代(司马昭之心)。某局长推心置腹地对我言道:你呀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脑筋就不能转一转,真令我失望。

正是在那公司最兴旺红火,福利待遇最羡人的高光时刻,我要飞了,选择离开工作十八年心爱的岗位,此处不容爷,自有留爷处。调令下来二个多月,专卡喉咙的上级少数人仍婉言拖着不放,谢谢了“好心人”,Ade,Ade,Ade,谢谢了公司领导和同亊们为我办的多次欢送酒宴,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追杀仍在继续,我毫不在乎……

往亊如烟云飘过,头顶一片蓝天依旧。我信仰佛教高深莫测的禅玑,一切均在冥冥之中,放下当然最好,但是一个尚未脱离尘缘的人,又怎能完全做到呢。现在常有人替我高兴:幸亏你有远见跳得快。我回应道:不!是他们逼得紧。否则,我还会和你们共亊到改制下岗。真情第一,钱是什么东西?狗臭屁!官又是什么东西?臭屁狗!

每当我经过城南大马路边这座立在路东废墟上的小楼,总会驻足凝思,她确实旧了老了破了,许多屋面的瓦片正在脱落,但她的骨架依然很坚挺,俨然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这座小楼——我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怎么也抹不掉对她的情愫。

宝应和全国地一样,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城市化的步伐越迈越大,经济发展突飞猛进,这颗独特的运河明珠华光四射,我们沐浴在这座优雅宜居的小城,是何等的幸福。

小城故事多,城南旧事奇。每个人的经历各不同,老年人总爱回忆,譬如我,闲来无事,常邀二三好友,泡一壶龙井绿茶,侃一侃过去那些亊儿,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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