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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深悲剧——电影《我不是潘金莲》观后感之三

《我不是潘金莲》(以下简称《莲》)是一场轻喜剧,也是一场重闹剧,更是一场深悲剧。其悲之深亦有3点。


官场与民风背后的深悲剧

《莲剧》的看点,我以为还是以悲剧为主。首先是中国官场之悲剧,在《莲剧》里我们看到的政府官员,他们个个都不是坏人,但是他们个个都是朝上谄媚朝下威吓的嘴脸:从县长训斥检察院院长,到市长教训县长;到首长拍桌子让省长汗颜;从市长关于大小关系宏论时,周围下属的唯唯诺诺,到检察院院长对县长的阿谀:你不想当,我还想当呢,市长还想当呢!多么乖巧,多么含蓄的奉承? 全剧贯穿的是整个社会培养起来的朝廷文化如何将活生生的人异化变成工具的过程。这个不是编的,不但源于生活,甚至并不高于生活。只是冯导把官员们私下活动如实搬到了屏幕上。不信,你到任何一个省级机关,地级机关,甚至乡政府走一回,保证你满眼都是这场景。看到这些,我就常想到《官场现形记》的一些片断,封建腐朽的官场套路至今在中国长盛不衰,能不悲从心生?其次是民风之悲,李雪莲告状有官方不作为之嫌,更有民风中一些劣根性之恶。秦玉河背信弃义,屠夫见色起欲,赵大头以同学情想占便宜,甚至与人合伙,为儿子的工作转正骗感情,骗婚姻。是的,这些人都有这些人的难处,他们的欲望和做法也许有理由开脱,但是,对于李雪莲,他们带给她的却是持续十年上访的负能量。冯导把这些或庄或谐地搬上银幕,但愿我们人人都能自省,重拾纯朴善良民风,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官与民沟通背后的深悲剧

莲》的看点,也有一个官民关系的悲剧。影片中,围绕李雪莲上访,有大量各级官员努力做其思想工作的场景。都说官民关系是鱼水关系,是舟水关系,然而,我们看到《莲剧》里,也不知海鱼进了河水,还是海水遇到河鱼,官民不要说鱼水相依了,语言沟通就很困难。李雪莲能听得懂果农的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却绝对听不懂官员们的话,宁愿相信她家牛的,也不信当官的话,原因有二,一是他听不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类的话与她何干?二是我说不去上访了,你们不信我,还要我写保证书,我凭什么信你们?这虽是特例,却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官与民在话语体系与语境、语义的格格不入带来的沟通障碍,这种官民“话语鸿沟”在中国俯拾皆是,一种是主人公李雪莲所属的百姓的语言,直接,泼辣,生动,核心是饮食男女;另一种是高端话语系统,间接,暗示,程式化,内在指向是明确的命令。于是就有了微信段子里小学生仿照“新闻联播”的作文,《莲剧》中的这一层官民关系悲剧,在以往的文艺作品中还是不多见的。


民生与仕途背后的深悲剧

《莲》的看点,还有一个民生与仕途的悲剧。首先,我们看李雪莲上访的原因是假离婚造成的真离婚,离婚的原因又是房子与二胎,而这正是当时中国民生的最重大问题。如今二胎政策放开了,但房子问题却越发困扰普通老百姓了,在这一点上,《莲剧》切中了时弊,因此人们有共鸣。再看赵大头,你说他不爱雪莲肯定不对,但他与雪莲恋爱加进了与贾聪明设计的圈套,是要解决儿子临时工转正问题这就有了问题,如果没有不正之风,没有事事求人的社会环境,我想,赵大头也不会出此下策。再说仕途,真是处处有机关,时时有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官。《莲剧》中首长一发火,省长就下达了撤销与李雪莲上访案件相关的公务人员职务的命令,不需要任何手续与程序,贾聪明要升职,也不得不另辟蹊径,还有片中一些细节的处理,也颇耐人寻味,如片中法院院长请老领导吃饭,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坐陪女,市长下基层,除了秘书长,还带一个漂亮女性在身边。

《莲》通过李雪莲离婚上访的笑话给人们讲了一个严肃的笑话。冯小刚最后旁白说:李雪莲的故事结束了,但人们还是会像说笑话一样拿出来说,久而久之,李雪莲自己听到也觉得好笑,好像说得是别人的事。其实,他给我们的每一分笑,像是揭开一道血淋淋鼓满脓液的伤给我们看,这就是《莲》剧的悲深所在。我们每个人都应当看到这个伤和脓在我们肌体里或多或少的存在,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在悲天悯人中深刻思考。


深深感谢影盲先生对《我不是潘金莲》的热评、深评与趣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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