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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心佛心(外一篇)

偶尔翻看电子相册,看到父母游台湾的照片,我总是会笑于心。在这四百多张照片里,有好多是我偷拍的,其中这两张我记忆犹新。

一张拍于日月潭玄光寺码头。去玄光寺得从外坐游艇到日月潭中心岛,上岛后还要走一段台阶,去玄光寺的台阶又长又陡,当时气温高达35,加之前一天在溪头森林公园散步时间过长,母亲有点累,又加上台湾刚好大旱,日月潭的水位降得很低,从游艇上码头需要经过长长的人工浮桥,人多,浮桥晃得厉害,母亲就有点头晕。在外旅游,我最担心父母累着,毕竟父母都近80岁高龄了。于是我建议我们不去玄光寺,就在码头附近转转。父母说,好的,听你的。

头上人山人海,所有的座位都占着,好不容易寻得两个空位,我安顿好父母便寻日月潭最有名的小吃——阿婆茶叶蛋。之前我看资料也听导游介绍过,阿婆茶叶蛋有独特的配方,它是用南投当地的阿萨姆红茶及埔里香菇,放置在山泉里,熬制出来的具有独特卤味的香菇茶叶蛋。买了五枚,我吃一枚,还有四枚我递给父母并关照,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查看一下地形。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母亲正剥着手中的蛋壳,父亲把头靠向母亲,母亲把手中的鸡蛋递到父亲的嘴里。我按下手中的相机。那一刻,父亲的顺从和母亲的耐心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美好记忆。

还有一张拍于佛光寺。佛光寺在山上,山不高,爬上去要半个小时,我怕父母吃不消,联系导游,刚好有电动游览观光车。我带着父母坐观光车上山。下山的时候坐车排队,排到我们刚好只能上一人。我对司机说,我们等下一班一起坐。司机说,不要紧,你父母先上一位,我保证把他交到导游手中。母亲对我说,我们等下一班,叫爹爹先下山吧。

观光车上下大约要20多分钟,没事我拎着相机在附近转转。站台附近有个花坛,用石栏隔着,花坛的边上放置着用大理石雕刻成的各种形态的出家娃娃石像。我转了一圈回来,望见母亲隔着石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娃娃石像,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我问母亲你说什么呢?母亲说,这些娃娃多可怜哦!

母心佛心!

过季的冬瓜

当其它冬瓜长成冬瓜的时候,它还只是个拳头大小的瓜柳。它的藤是从院内南墙根顺着丹桂树枝慢慢爬上墙头的,藤头又穿过南边的小屋的屋面,倒挂在小屋的南墙上。藤头下垂,瓜纽就依偎在小屋南窗框旁,打开小屋的南窗,我便可以看到瓜纽青佛佛的身影。

其实我们是不看好它的,因为过了季节,想像着它也不会长大到哪里去,只当它是一个眼中的景物。岳母也嘀咕着,冬瓜都下市,它还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嘀咕归嘀咕,当岳母将其它冬瓜老藤剐掉的时候,独独保留了长着瓜纽的藤。

我不知道岳母保留着这根冬瓜藤的用意,我也不想猜测岳母那些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有一年,孙媳怀孕了,岳母跑到东乡,特地要来玉米苗,栽在菜园里。之前玉米从来没有种过啊。我好奇,便问岳母,怎么想起来种玉米的。岳母说,把玉米掰开后你看,它的米粒总是一个挨着一个,有好多,这叫多子多福。末了,岳母还说,庄稼也是有灵性的。

院内的桂花开了,谢了。杮子树结果了,果子大了,果子红了。这一切仿佛都按照既定的程序在走,日子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的。而我早已忘了那颗瓜纽。

有次回家,看到岳母爬上南边小屋的平顶上,为瓜纽套上了一个网袋。我装着没看见,等岳母回到地面后,我找岳母谈心。我问岳母,那个叫你上屋嗲,跌下来怎么办,万一有个井干,你儿子跟我要人,我如何交待。岳母不屑道,我年轻时候,比这高的墙,我一个健步就上去了。我说,你今年多大了,80岁来,不是18岁。然后,我严肃地与岳母约法三章,我家的墙不准你爬,你要爬就爬你家的墙。岳母只好答应我,好了好了,以后不爬就是了。

脸一调,岳母笑嘻嘻的对我说,冬瓜有球大了,毕竟是晚熟的,就像高龄产妇,要服侍呢,今天给它套上网兜,防止瓜蒂脱落。我一看,是的,原来不起眼的瓜纽,已长到蓝球大小了。以为错过了季节,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有些成长是与季节无关的,它们在别人不在意的时刻,暗自葳蕤、疯长。它们自己就是自己的阳光和雨露。

瓜越长越大,我问岳母可以摘了吗?岳母说,这相时阴雨天,摘下来的瓜摆不长,容易坏,等好天吧。前两天好天,我把冬瓜摘了下来,用秤一称,26斤。今天早上,夫人交待,把瓜切了,分几份,亲戚邻居分分。

    中午海带虾皮烧冬瓜,汤色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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