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北岸21

北河的早春

       谁能告诉我早春的气息？

       清晨，当我走出房门时，双手已不再觉得冷了，不再需要手套的呵护了。庭院里，靠水池边，有盆青蒜正沐浴在早春的晨色之中。那是前几天，我突然发现厨房菜筐里的蒜抽芽了，嫩嫩的，煞是可爱，于是我便将它栽进盆里。虽只有三五株，仍能让我嗅到春天的气息。

       月儿还静静地悬挂在天空，北河南岸的丛林里，便传来叽叽喳喳的翠鸟声，这些鸟儿可是春天的使者？高大的输电塔上，两只喜鹊竞相叫唤着，你一言我一语，高一声低一句，是相互表达着爱意？还是在传达春的讯息？抑或春的一切都会在这动人的鸣叫声中苏醒？

       走过门前的小巷，远远地，便会听到布谷鸟的低沉的叫声，“咕嘟，咕嘟”……像是早春的孤独，却分明是爱的呼唤。这是早春时节第一次听到布谷鸟的声音，很想知道它们栖息在何处，却又害怕打扰它们的自在。听老人讲，布谷鸟能呼来春风，吹拂原野；唤来春雨，滋润大地。从此，草木着绿装，万物显生机。

       早春的北河，静静地流淌。时而平如明镜，时而春风风水，荡漾无限。河面月儿的倒影，洁净明亮。偶尔水面像有石籽跌落，在跌落处会荡起很小的涟漪，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水边新生的柳枝透着一股淡淡的红，像少女的长发垂落。柳梢端，柳絮紧裹着柳芽儿还躺在孢壳里，饱满，安祥，只有春风才能唤醒她破壳而出。

       岸边的香樟树，也换了新装，淡淡的黄，新鲜。光秃秃的银杏树枝桠上，已布满了嫩叶的芽孢，它们在等待着一场春雨的来临，便会绽放。院内柿子树的芽孢已破鼓，仔细地能观察到如絮的嫩芽。盆栽的杜鹃虽还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又怎能被得住这春风的吹拂？

       院前的两块菜地里，长着能越冬的作物，一边是黑菜，一边是小青子（青菜的一种，能越冬），东边的黑菜地里，还套种着油菜，等黑菜吃完后，油菜便是这块地的主宰。到了下月中旬，油菜花会覆盖整个田地，一片金黄。西边田地的一畦，整齐地长着清一色的黑菜，平时吃不到，岳母说这片黑菜留着，将来由我们腌小咸菜，用黑菜腌小咸菜可是我家的特色哦。

       早春的气息就是这么忽悠而来，又忽悠而去。那些熟视无睹的场景因为过多的相似而被疏忽，可短暂的瞬间过后，却再也找不到过去的身影。

       前几天有人给我展示他的朋友圈，云南罗平的百万亩油菜花相继开放，金灿灿的油菜花在明媚的阳光下与山峦相映成趣，蔚为大观。我不羡慕，我只等待，要不了多久，北河两岸的油菜花也会开放，虽不是恒河沙数，可那一撮撮，一丛丛都是我身边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