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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原创】八浅印迹/王新


【运河原创】八浅往事/华健  
【运河原创】八浅渡船/何平
(点击链接可阅读)            
     
文/王新

何平先生与华健老师有关八浅的文章,也触动了我的思绪,八浅印迹又清晰的浮现出来了。

八浅因何得名,好象刘士昌先生曾专门有文研讨过这个问题。综合何先生、姜先生、西元先生,还有无山大师的说法,先有浅,依浅建房,为站,或兵或守,亦或兼有防洪等职,日久,余浅渐失,唯八浅因交通、人气等诸多因素得以保留,且小有名气。

八浅也可算是镶嵌在运河两岸上的一颗明珠。

运东的八浅也很热闹,供销社、粮站粮库,还有各式小店,特别是后来交警中队设址于此,更是庄重了几分。

一条大路东去,直到“城东站”,更重要的是一条大型排水河,由八浅直达黄塍,硬生生的将宝应至黄浦(或泾河)~宝应至黄塍(或曹甸)的等腰三角形从中切割成了一条捷径线,这条河还叫上了“八浅大沟”!

早先道路泥泞,涉足也很艰辛的,现在连路连河都硬质化,一通水泥构筑,有八浅或周边的想去个黄塍、曹甸、下舍的十分讨巧了!

我要说的八浅,与他们一样,也是运西的,因这里早先是山阳人去县城的必经之地,更是我们记忆犹新、难以忘怀的地方。

我的少儿同学中有个小大子,叫郝玉前,他家就住在运河西岸堆坡处,他父亲就是掌管渡船的,神奇的是小大子从小就可潜泳运河来回!

那时的运河是东西两条,中间有条夹心堆,东边的较窄,应是古老的隋河,解放后“一定要把淮河治好”,部分运河就有了更大更宽的西侧河。八浅这里的航运线在西河,渡船也在这里,东河一开始也有渡船,过个运河要渡两道河,后来东河有人用土加桥板连接起来,就可直接通过了。

一九七六年前后,大运河重点工程整治,拿掉了夹心堆,拓宽浚深,逐渐石垒护坡,植被绿化,这几年的园林化打造,日新月异,越来越亮丽了!

八浅运西有一条河,直通山阳,早先仅至山阳西边,后来通过“套闸”与白马湖相通,运河的船要进内河,或内河的船要进运河都可通过白马湖~运西河~运西闸完成。

八浅向西这条河,大家都称呼为“东西大沟”,是早先山阳人往来县城的黄金通道。河南侧大堆全植水杉,应是较早的水杉大道,风景不错。你从山阳走来,一路东去,两侧水杉并列,翠绿笔直,为你遮阳,为你添了几分惬意。过了长沟桥,展目东望,竟见两座宝塔屹立在八浅大堆上,竞相高低,丰硕碧翠,若是晴天的早晨,还从宝塔两侧披射出万束霞光,美妙无比!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就是两棵硕大的水杉树!

这条黄金大道,就是早期路况不好,后来逐步改善,越来越好了。人们最早都是步行,后来自行车了,再后有二轮车搭客,再后来三轮卡、马自达。沿“东西大沟”还有了小轮船,山阳交运站主办,山阳~八浅两毛钱。

八浅渡口一定是个亮点。何平先生将老高、华健老师将老韩人物描写与刻画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何平先生对船工的渡技描述十分细腻、准确。

运河有流潮时,船工先将船从边侧逆流而上三、四十米,再进主流区,后随流顺下,只要精准的把握舵橹,就能不偏不倚巧至对岸码头。

这虽然是老船工们的经验,却也暗合了物理学原理。按流体力学规律,流体在行潮时,主流直力前去,会在两侧产生边流,而边流中有相当部分流体涡力是反方向的。船工将船从边逆上,再进入主流借力飘行,正合这个原理,既省力又巧妙!

八浅渡船早先就是篙撑橹摇,后来用一铁缆绳在两岸固定,西侧河较长,沉入河中,用时拉缆船行,不用沉入河中让它船通行,不受影响。东侧河开始也有缆,悬在半空,反正也没船通过,倒也干净利落。

船工最辛苦的就是寒冬腊月,无论撑篙还是拉缆,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尽管有双涂过胶的帆布手套,又能阻挡几何啊!这就是“世上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的确切印证!

自从加上了柴油机,船工们舒服多了,把把舵,收收费。再后来用上了涡轮机,船工们就更惬意了,坐在驾驶舱内把住方向盘就可以了。

早先渡船由县渡管所所辖,渡资2分,附近几个队是总包的,这些人免费。其他人渡资也都自愿缴纳,遇有“没零钱”的,也就说说了事。后来经营权承包给了老梁。

八浅渡口的船工都是很敬业的,夜晚都有人值班。其他渡口按规定也有人值班,可常常是再喊也无人应答,第二天有人问了,夜里那么叫法子,就听不到啊?他会说,睡着了,睡着了。八浅渡口不一样,船常停在西岸,夜深人静,无论何时,你在河东一喊,马快船就过来了。后来,人们都知道了,遇事耽搁了,不管什么时辰,也就直奔八浅渡口,准能过河。

一九九一年,水患严重,百年不遇,客水过境也已不能满足行洪的需求,据说是上方决策,准备让洪泽湖、白马湖、高宝湖等,连同运西大片地域,包括山阳、中港、范光湖等地暂时委屈一下,做个“水囤子”,也就是临时的蓄水库,缓解上游的客水之滥!

这是政府行为,没有人敢违拗的!我那时胸椎有疾,被列入第一批疏散迁徙对象,也在东渡撤离行列。

等渡大军逶迤冗长,一眼望不到头。还带着好多物件,金银细软。但是大家还都很自觉地排着队,慢慢向前移动,很少有人插档的!

我也在城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来水情缓解,警报解除,我又回到了单位。

等渡船最难熬的是遇到了连着来的“拖驳”,一个船队十几只船,常有一个船队连着一个船队的过。说是“一渡十里路”,有时还真不止呢!

有人等不及了,索性继续南行,奔“二里沟”亦或“西门”渡口去了。

大部分人还是在八浅渡口守着,运河堆上有几棵大树,正好让人们躲着,特别是夏天,渡工们起初也在坡下的树旁,后来搭了两间房,再后来河东渡口边还专门砌了象样的“办公房”,现在好象还在呢。

遇到大热天或大冷天,看似渡口没人,要开船了,许多人“冒”了出来,原来这许多人是“猫”在供销社门市里避暑或御寒呢!

渡口边最浪漫的风景要算是来了大轮。所谓大轮是淮镇客运大轮船,分慢轮、快轮。慢轮淮安至镇江各小站都停靠,一停半天,客货兼运,但价格公道。那时汽车很少,一天就几班,还是过路车,宝应到镇江二块多钱,那是很奢侈的。慢轮才八毛四分钱。

快轮贵些,也就一块多,仅停靠大站,宝应九点上船,下午也就到了镇江。

还是说这渡口的吧,快轮一来,渡工们赶忙撑船离岸,宁可经受摇摆,也不让船拍坏在“沙滩上”,那浪来了常有几米的“花头”呢!

就是那个在宝应沿河槐楼湾清晨大雾天失火的“淮镇快客804号”大轮船,殒命一百多人,后来残轮拖至运西闸港湾,我去看过,两层客舱,窗口铁护栏都被求生者扳得变型了!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这种就是快客。

供销社在八浅运河堆西的路南边,门市不大,但南延不小,还有养了些鸡鹅鸭,还有猪。再南是一片松竹林,煞有一片风景。

路北是粮站粮库,虽不大,也分管着好几个大队的粮食收储、返还、调济、供应与周转,不弱于山阳粮站。

因为人气,周边还有许多小店,公家的,私人的,百货的,吃货的……还一应俱全呢!

最为耀眼的应该是搬运工,长长的队伍,人人手握一筹,有序、依次的从运河堆的一侧走向另一侧,背上是上百斤的货物!

那时运西的物资供应,运西的物资外运,都得靠他们的铁肩膀撑起一片天的!

搬运工是有组织的,不是谁想去就去,还是在册的。搬运工也是有纪律的,不是喜欢来就来,不愿意就不来的。许多搬运工也是有“本事”的,他那一肩,你是吃不消的。老长沟村有个葛金标,人称“葛大汉”,高个棒体,膀大腰壮,一顿要吃三大碗饭,他背的包,告诉你也许不信,可以是三百斤以上!

现在八浅荒芜了,但许多印迹还在。

宝应已有了五挢、六桥,哪还有渡口的空间?

惊叹现代化建设日新月异!

也感叹许多印迹记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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