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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的“神行太保”,专业替人当丁,每次30银元

“神行太保”是古典名著《水浒传》里戴宗的绰号,传说他腿上绑两个马甲,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说总归是小说,但现实中还真有人有神行太保的这个本事,我的姥爷就曾经亲身经历过。

姥爷年轻的时候,被国军抓取当过兵。这段经历对他一生影响很大,至于在他去世之前的几年时候,他常常喜欢讲他当年的“戎马生涯”。其余的事情,基本都和历史书、电影电视剧上讲的差不多,唯独有一个事情,让人倍感神奇。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十人被抓丁当兵,很难有一两个人活着回来。大家都知道当兵就意味着生离死别,所以很多人就恐惧和逃避。姥爷家里就他一个男丁,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姥爷被迫走上了“当兵吃粮”的路子。

像姥爷一样非自愿当兵的人在当时的国军部队占很大比例,加上离家思乡、水土不服、战争恐惧、训练严苛等种种因素,包括姥爷在内,当时的很多人都时刻在找机会逃离部队。

到了部队三四个月,姥爷就和一个河南口音的人很说得来,姥爷也常常照顾和帮助这个人,两个人慢慢就有了交情。有一天,这个河南人私下偷偷问姥爷,愿不愿意走。姥爷当时一心想的回家,当然愿意走,就问这个河南战友怎么走。这个河南战友对姥爷说:“这事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私下里做好准备,过个五六天时间,我叫你,你就跟我走。保证让你回家!”

听到这话,姥爷心里又犯了叽咕,他对那河南战友说,你也不看看,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防守得这么严密,咱们走得了吗?那河南战友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被迫被抓了壮丁的,我是自愿来的。地方上有不愿意当兵吃粮,家里又有钱的,就会出钱雇别人顶替。这几年,我换一个名字当一次兵,已经当了十多次兵了。替别人一次30个袁大头(银元,又叫响元),我靠这个营生养活着全家十多口人。

这么一说,姥爷心里就有信心了,就立即答应了。说定这事后,姥爷心里就偷偷欢喜。当兵的人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家当行李,几十个铜板的军饷,姥爷也是时刻装在身上的。不巧的是,就在时隔两天以后,姥爷所在的队伍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有六个当兵的人,也怀着和姥爷一样的心思,商量好了去逃跑,结果被哨兵发现,给抓了回来。长官们为了严肃军纪,震慑士兵,彻底瓦解士兵们的逃跑企图,就议定了依军法从严从快从重处置,将六个人全部判了死刑。

行刑的时候,长官们把全体士兵集合起来,在刑场观刑。姥爷清楚地记得,刑场上挖了一个大坑,那六个人并排跪在坑前,行刑官一声令下,射击手几声枪响之后,六个人顿时横七竖八地倒了,有的掉进了坑里,有的倒在了外面,其中一个命比较长,身体还抽搐了好几下。

随后,六个人的尸身都被埋在了坑里。长官们接着又现身说法,以这六个人为例,给士兵们讲了军纪和当逃兵的下场。当时的场面,对于那些和姥爷一样,刚进军营,还没有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人来说,心理上的感受是非常震撼的。

又过了两天的一个夜里,姥爷刚刚睡下,那个河南战友走了过来,偷偷地摇醒了姥爷,示意姥爷跟他走。姥爷知道这个河南老乡的意思,就悄悄起身跟着出了营房。到了操场之后,那个河南老乡说,时间到了,咱们两个今晚就走。说完,这河南战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纸片,让姥爷解开绑腿,把两个纸片分别缠在绑腿里。然后,那河南战友说,稍等一下我念完咒语,喊一声跑,你就什么都不要管,一心只记挂着家乡的方向,一个劲地往前跑,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说话,也不要害怕,你家不是很远,估计到天亮你就到家了。

这一下姥爷心里不踏实了,靠这两张纸片,在周围全是哨兵和探照灯的情况下就能逃,而且天亮就能回家?当时,姥爷所在的部队在河北,距离家乡甘肃几千里路。加上两天前发生的六个人一起被军法从事的一幕还牢固地在姥爷的心头压着,姥爷顿时怕了,当即就说:“我不敢跑了,我劝你也不跑了,这是吃枪子的事情。”那河南战友看了姥爷一会,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看来你心里不踏实了,不敢跑也就算了,我是一定要回去给家里送响元的,一家人全指望这个活命呢。但愿你福大命大,还能活着回去。”

说完这话,这人又取出两张纸片,缠在了自己的绑腿里,口里念念有词之后,转身了就跑了。姥爷说,当时的情景他几十年以后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晚月亮很圆。他亲眼看着那河南战友跑了十多步之后,就杳杳无踪了,就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呆了呆,姥爷重新回到了营房,继续自己的军旅生活。推算起来,那年是1939年。

借那个河南战友的吉言,姥爷最终还真活着回了家乡。快解放的时候,姥爷所在的国军部队选择了向解放军投诚起义。为了稳定人心,免得部队里一些好战分子滋事生非,部队从河北开拔到兰州进行交接仪式。转移期间,所有的战士枪里不发子弹,每天的伙食都改成了两个蒸馍,为的是让战士们缺乏闹事的体力和战斗力。还整天开会训话,给士兵们讲政策,做思想工作。

投诚交接仪式举行的头一天夜里,长官们把部队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人人有份,分给了所有官兵。姥爷当时还分了两根金条。虽说是选择了投诚起义,其实当时包括长官在内的所有人都前途未卜,心里不踏实。长官们说,投诚以后,要是有机会就一定回家去,安安稳稳过日子,这点钱或许能帮上忙。

投诚以后,姥爷所在的部队又开拔到了新疆。姥爷也在新政府安排下在一个皮革厂变成了工人。后来实在是思乡心切,一再请求之下,姥爷的申请获得了批准,姥爷从此就回家做了农民,直至去世。至于那两根金条,则在闹饥荒的时候换了粮食。

(原创作品,图片来自网络,感谢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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