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青青芦苇荡的短视频,我忽然就想起了父母年轻时候上柴滩的事了,虽然我没有到过柴滩,然而随着画面的不断展示,我好像能够还原出那时的场景,也更加理解父母的辛劳!
老家的主屋的西头房的山墙窗户上面好像挂着皮叉和板车车轮的外轮胎做成的船状的“皮”鞋,这一套行头是爸妈上柴滩割芦柴的装备,还有磨得锋利的剐柴刀,米袋子灌上上滩需要的口粮,还有玻璃瓶装的雪菜做“咸”(念han)。
我们家在运河边上远不到千米左右的村庄,到了冬天,早过了农忙。作为一项重要的副业就是编柴席,柴席的原材料就是芦苇到了冬天已经长老了的芦柴。庄上的小分队伺机而动,差不多每家夫妻两人或者就男主人,骑上自行车,背着行头,前面说到的皮叉,“皮”鞋,米袋子,砍柴刀——砍柴刀是长柄的。浩浩荡荡乘着夜色茫茫出发,骑行在运河大堤往南,到小时候从大人口中说出的地名:华家滩、成河、四十二顷……他们来去会经过地龙、退水闸。
爸妈已经上柴滩有些时日了,这时候外婆被请到家里照顾我们姐弟,上柴滩一个月或四五十天不等,大概他们住在柴滩上,用芦柴搭成的柴屋,“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柴滩上如果遇到艳阳高照,那是喜从天降的美事,实际上从爸妈的口中我们也听说寒风凛冽、面如刀割,身体陷在水中,皮叉像冰一样贴着肌肤。等挥汗如雨到歇下来衣服结冰,那又是什么滋味!
母亲上柴滩的遭遇,就是她蹩脚的汽车技术,有一回自行车已经抵到了迎面而来的汽车车头,据母亲说,她伸出的手拼命抵着汽车,那仿佛是千钧之力把车子给逼停了,这是个苦涩的笑话!父亲跟我谈的最多的是他凭一己之力在某一年收获了一船的芦柴,几百个圆滚滚的柴捆子,船被压得吃水超过了往日的极限,然而好运气并没有垂青父亲,倒是坏运气摊上了身,一场莫名的火来了个“火烧赤壁”,父亲身上也着了火,赶忙跳进冰冷的河水中灭火。第一遍我像是听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可是以后每听一遍,我也跟着品尝到其中苦涩的人生滋味了!
柴滩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这是父母那一代人不可磨灭的记忆,那困苦的岁月,那艰难的岁月。如今我们人到中年,许多事情也跟着理解了,因为这些理解,我们是不是会心疼父母,是不是应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年迈的爸妈?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