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说过，要想很好地认识一个人，就和她（或他）去旅行。我们家的旅行却似乎有些突发其想。我是想着带儿子去杭州看看，那天回家一商量，经过经烈的讨论、斟酌（我主要提出这个想法，夫人和儿子决定哪种方式出行，去浙江哪些地方？）。说实话，这样的大热天出行是冒险的，但是谁又说这样的冒险没有意义呢？
为什么要出去旅游呢？这个命题好像有些大。前些年，一个小朋友把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推荐给我听。我特别喜欢里面有一段仿若火车奔驰的旋律，我们的旅行也跑不了那么多那么远的地方。旅行应该是给你几乎沉闷、凝固的生活增加点趣味，带来一些亮色。而且你不知道在陌生的远方，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启示，你的心境会作如何的改观？
一个人的旅行、两个人的旅行、一个家庭的旅行（一小家子和一大家子）各有各的不同。不要饶舌，开始踏上旅程吧！
白天乌镇夜色西塘
我们是跟的淮安散客拼团，夫人和儿子选择了浙江三天游，我是恭敬不如从命，在家里我向来是抓大放小，不愿意在小事情上纠缠，然我要是纠缠起小事情来，她们也是怕我的。
第一天，我们在时代三店门口候车，来的是一辆白色的依维柯。这很符合我的心意。之前有新闻报道大客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起火的。我不免有些杞人忧天。这不必要的担心便还是有的。导游姓朱，她说是朱元璋的朱、朱鎔基的朱、朱德的朱。其实小朱只是个身材小巧的女子，坐在第一排完全被椅背挡住了身形，但是声音一直在盘旋，话多，音脆，繁而不乱。倒是夫人一贯嫌人话多。
上个月，我们坐高铁去南方红色革命根据地去学习。那天天色晦暗，火车是经过浙江大部分地区的，只觉得江南水雾沉沉，村庄缺少了秀丽的神韵，大概也跟情绪有关，所谓江南竟是涂鸦水墨的模样。今次非同，车外面的阳光是灿烂的，看着一条条河流从身边蜿蜒而向远处，看到一株株树，看到水绕村庄，看到远处的青山。想象中的、印象中的美好江南乡村又回来了。
桐乡乌镇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抵达时正是烈日当头，此地大有热情如火的风度。下车用餐的地方叫“林家铺子”。进入乌镇，感觉是一个现代化气息的小城镇，只是偶尔多看了一些河流贯穿在我们进入景区的路边。儿子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买过几本书，其中的《迟子建散文》一册，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迟子建先生是位文坛女子，这样的笑话并不鲜见，永远的道听途说，甚至自己的臆想，实际上都可能增加了生活的趣味和笑料，错的可爱。而迟子建的散文也着实是写的可爱的。那篇《春天是一点一点化开的》，对于乌镇的向往，一是夫人和我的一些朋友来过乌镇，看过她们拍的照片和写的文字，一是乌镇是大文豪茅盾的故乡，再者就是迟子建写过的乌镇西栅。她写的是晚上如何游历了西栅的感觉。我们是白天东栅。西栅东栅在我心里已经是个谜，这次也正好解开。
当年的江南水乡小镇是怎样地落于江南的水土之上的呢？比如乌镇，现在她是被遮挡的，仿佛世外桃园，又像是人在深闺，景区的大门先云遮雾罩的挡着它。还有些家伙总是说什么江南水乡小镇没意思，我实在不满意他们的态度。什么是有意思？你们的有意思是什么？好像看到了我的心理活动，儿子跟她妈说我，“老爸一个小池塘居然可以玩半天！”我只能有些长叹，“道不同不相为谋”。过了景区大门，绕过一片修竹，江南水乡小镇尽在眼前，人家尽枕河，舟在河上走。我向来以为有水的地方，如女子的灵气一般。所以这水乡小镇我是喜欢的。江南多水，小镇便有水穿流而过，一户户人家临水而居，从窗户探出头来，下视已是一河碧水，河两岸人语相闻，并排人家，倒可以在河水的漫流中用江南软语窃窃而谈。她们看船看水是风景，船上人看民居看女子亦是风景。在匆匆的生活中，也许是忽略，偶尔何尝不是惊喜。
水上有桥，河流在小镇中穿过，甚至在东栅的中心还分开一个十字的水路，两岸石桥相响应，北桥名为平安，南桥名为观音。听小朱导游介绍流过这里的河叫市河，市河有栅栏将水路跟外面隔开，这里是乌镇的东栅。言下的意思，当年要进入这样的村庄还有收费不成？
茅盾故居和茅盾纪念馆紧挨着，进入纪念馆中的立志书院，是一个有大树和植物遮蔽的院子，最后一进是二层楼，三相巍峨，又闹中取静。这果然是读书的好地方。茅盾的故居是几十间房舍，当年也算是中产阶级。从今天留存下来乌镇的风貌来看，当年这里也是经济发达之所了。镇上药房、酒坊、教学、染布各种也是一应俱全。茅盾为大作家想必他的笔下少不得这些故乡场景的描写。
有水乡乌镇我倒是想象起了叶圣陶先生写的《粜米》场景。那种船头相碰，那种民国时期水乡农业风貌，大约差不多吧！
无山写过《疯狂的西塘》，绝好！我也听朋友跟我推荐过西塘。白天去过乌镇，西塘自然放在晚间。夜游西塘似乎是现在绝好的选择。我们是徒步走进西塘的。西塘的外面是现代化的镇子，并且抵达西街的时候，也并无多少好感，谈秀美与白天的乌镇竟无可比。西塘，我好象要对你失望了？且慢，不曾经历，何谈所感！
我们是先走西街，西街的石板路过于逼仄，两边店铺似乎探手可接。每个店铺前挂着几盏红灯笼，这天抬头，青色的天空有了一弯细细的月儿，像一根金线似的。我是喜欢月亮的，看到她便心生欢喜。再看西街的店铺各色琳琅满目的玩意，吃的，穿的，用的，我注意过每家的店主人，她们都有生动的表情，那卖米酒的女子有一种温柔的目光，那卖吉他的中年汉子脸无表情又略显沧桑自顾自如无人之境地弹着吉他，一个帅小伙戴着墨镜正在盆子里捣鼓着什么面食。这里烟火气十足，游人都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一般，还有情人手拉着手。这里总是有一种小情调在流动，是的，你可以牵手喜欢的人，在这里给她（他）买最好吃，买一些小玩意。在环秀桥的向西不远，店铺尽失，面前是那条并行而来的河，东街临水的灯光照在宽阔的水面上，此时清风徐来，疏朗夜色，微月半天，从闹里逃出，这里一片阗然寂静，轻轻的说话，或者默默无语都是好的。
夫人提醒我，我们走过了。回头找到环秀桥，环秀桥是一个高高的拱桥，跨在河上，过环秀桥便是东街，东街紧挨着河畔。站在环秀桥上，水面灯光迷离，水上船上的盏盏红灯笼亮着，又印在水波涟漪的水面上，又是一种沉醉的夜色，红色在水中迷离，在夜色里招遥，总觉得会把人的灵魂弄丢了。也许我们需要一回这样的体验。如饮酒醺然，如花香迷醉，如今晚的西塘……
从瑶琳仙境到千岛湖
1994年，我上班第二年的春天，单位春游杭州。老徐一直提示我们可去瑶琳仙境。却未成行。想象中的仙境似乎留点悬念才好。这是浙游第二天。第一站便是瑶琳仙境。在一座青山下面有一入洞口，进得山洞，初极冷风，到了里面，你要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然造化。这其实就是一个个溶洞。那些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我感叹于它们生长了几十万年，几千万年，甚至更久长的时间，想到那个时间，我们的生命只是短短一瞬，何其感慨，譬如我们的个体与浩瀚无垠的太空相比。
在哲学里面一直有两种观念并存与纠缠，那就是“顺其自然”与“征服自然”。因为是自然，所以我以为还是“顺其自然”为妙吧。千岛湖是人类改造自然一个伟业。它淹没了两座古城，迁移了30万民众，形成了一个大的水库，现在叫千岛湖，建成了一座水电站。岛有1078座（有一个标准参照），湖水量是杭州西湖的三千多倍，湖面积是杭州西湖的近百倍。这里有一个最好的说法：青山绿水金腰带，站在梅峰岛的山顶可拍出最好看的照片。我们途步上下。夫人在途中见一条大蜥蜴，我在半山腰又钻进树林向湖中拍得几张自以为难能可得的照片。对于千岛湖的美景夫人在2000年的时候便有过领略，那年春天乍暖还寒，她们单位例行春游，那时她穿着一件咖啡色波斯登羽绒服，那年她格外的活泼，回来之后向我啧啧称赞于千岛之湖，湖水如何清得可怕，向下可望好深让人有些悚然。这次来千岛湖又有朋友述之：清可见湖底砾石，定当心旷神怡。
我只遗憾于游艇是封闭的，没有将两边玻璃卸去，可吹吹湖风。水是绿了许多。我特地在梅峰码头跟湖水亲密接触一下。至于说的胖鱼头汤也是擦肩而过，跟团的坏处就在这里。
说不尽的西湖
当年我住在东窑的时候，一院的邻居徐姐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那时在杭州呢，徐向我描述西湖如何之美，她的妹妹怎样怎样。结果，我就想着我没有领略过西湖真正的美，也没有见过徐的妹妹。西湖跟徐的妹妹竟不知不觉得划上了等号。
之前我说过1994年去过杭州，跟老徐（这是单位同事）、老刘一船，当时有两张照片为证：同灿然一笑，同面孔严肃。那时有些三潭印月的印象。那年我有一件最时尚的修闲西服，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运动鞋。后来是一次去义乌采访晚上下住在西湖边上的涌金宾馆。一个人浪漫之极，跑到西湖边流连往返，大概想到了许仙与白娘子，当然还有西泠书社。
提到西湖，一定要提到苏东坡，当然还有明张岱，他的《湖心亭看雪》，真是一妙文。这样，不起眼的西湖的湖心亭便有了意思，而因为这样西湖更有了意思。
《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na）一小舟，拥毳（cui）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hang dang），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一个城市有水就像有了灵魂，西湖之于杭州不仅是灵魂，她更是传奇。旅游的第三天，我们的依维柯沿西湖边的莫干山路、南山路抵达西湖的苏堤南入口。环西湖绿树如荫，水色葱茏。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这样的比喻何其巧夺天工，浑然天成，恰如其分，信手拈来呢！那年冬天，徐家小妹回来了，清秀的身材、腼腆的样子，恰如江南女子的神韵。自是，西湖在我心中也更美了几分。原来，西湖之美不仅于湖中，更在她的四面曲曲折折处。这是徐姐的说法，我信。
我们从苏堤登船，湖中三岛如点睛之笔。我一直仰慕着湖心亭，因为张岱。远处青山连绵，保俶塔秀立于孤山的之峰。与之呼应在西湖南端如今重建的雷峰塔似乎意义不大，你说，它还能镇住什么呢？不如当年倒（第三声）掉。呵呵！
张岱还写过《西湖七月半》，而白居易的诗也算是对西湖好的描述了：
《钱塘湖春行》 白居易乌镇：
西塘：
瑶琳仙境与千岛湖：
西湖：
快活林是什么意思呢？
下面这个是什么玩意？
两条长长的样子也不定好看，说是扇袋，“善待”也。过去的人懂含蓄。女子送你扇袋，你要明白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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