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习惯说酒是愈陈愈香，乡里人家常常捧出酒坛子，用相当自豪的语气宣告它的年份。发现酒的价格与年代的远近有关，是在葡萄酒上，同一品牌同一分量同一产地，年份便是区别它们尊贵程度的唯一砝码。我们还习惯在介绍朋友时强调是老朋友，用这个与陈字相近的字眼来宣告这个朋友的特别所在。我想用许多年以前这样的开场白来介绍印象的最初，可是搬了手指来算，也就四年，相对于身边那些十几二十年的朋友来说，着实称不得久远。
第一次在论坛上看到美丽的文字，知道原来心底的思绪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宣泄，举手投足间的回眸也可以在文字面前充满诗情画意，还有看似平淡寻常的柴米油盐可以荡漾着脉脉的温情。关注她的文字成了习惯，渐渐会去推想文字背后的女子，是温婉的？聪慧的？隐忍的？坚强的？诗意的？美丽的？许久以后，看到她的相片，不甚清晰，却隐约可见秀丽的容颜，年轻而又温柔的笑，想象与现实合二为一。
一点一点知道她，工作，家庭，孩子，兴趣，从最初的蒙了面纱到最终清晰起来。能够从含蓄的文字里看到她婉转的内心，或许自留意的那天起，注定有些牵挂已交付于网中央。网络时常能创造这种神话，两个一生都未必会促膝谈心的人，依了一条网线，靠了文字，连网络聊天也不必时常进行，只是单纯的因了文字，相近。总有一抹浓重的怜惜，始于那个早逝的把她装在心里的少年？还是残缺的家庭？抑或是欲说还休的个人生活？这种怜惜在网络里并不常见，却在她身上持续至今。
听过一个很损的评论，大意是如果媒体总在说谁谁过得很好，那他们一定距离婚不是太远。这话似乎有些灵验，娱乐圈里，今天才牵着手宣布将爱情进行到底，明天就传出秘密分手。听多了，从最初被愚弄的感觉到毫无感觉。在我读着她细腻的家庭生活片段，以为这世上最温暖的牵手莫过于此时，听到了她要离开家的消息。意外之余也有些隐隐的预感，在她将人生里写下独特且壮观的一笔时，于千里之外，我以文字的形式继续关注。读她的挣扎读她的心疼，读她身边的呵护读她异乡的快乐，她更换每一个博客总不会将从前带走，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每次都是又一个开始，这点，是她与我最大的不同。我想，她是一个果敢的女子，付出与承当都不会拖泥带水。
后来，她轻描淡写的说回家了。我笑了。在她身上有任何变化发生，对我来说都不再会感到惊奇了，率性而为，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在她新开的博客里继续读她的文字，时而平静，时而落寞，时而反思，时而感悟，文字描绘的一切，我都相信是真实的一切，原本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便是有着些许与众不同，却也不可能每日里都过得惊天动地的。失而复得这个词，未必每一次都是十足的幸福。如果每个人的心都是一颗水晶，坠落那刻碰伤的棱角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我习惯每日去看她的文字，在每一次更新里去揣摩敲打键盘时的心境。她于我来说，其实并不曾真正清晰过，她的思想我也不曾真正理解过，她的人生我更是不曾真正参与过，只是因了那种怜惜，那种不忍，扯起一丝牵挂，如蚕。她也习惯时常来看我的文字，不留痕迹的那种，如我说的脉脉的默默的关注，这样，便好。关于友情，我们不曾提起。想起少年时为每个分别的同学写纪念册，总是将友情这样的字眼高密度地反复使用，只是那些见惯了的面孔在后来轻易就模糊了印记。反倒是这样没有面孔拖累的，在岁月里渐成佳酿。
2007-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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