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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孤单——小森林.夏秋&冬春篇

是两部电影,《小森林.夏秋篇》和《小森林.冬春篇》。是同一个地方,那个叫作小森的村子,距离最近的商店走路要一个半小时。是同一个女孩儿,在小森度过的夏秋和冬春。影片有简单的情节,但所展现的画面并不是为了这些情节的推进才存在,而是忠实的记录下市子一个人一年四季的琐碎生活,洗菜、做饭、播种、收割,细致到一日三餐,其中穿插着她对母亲的怀念,从一道道源自于母亲的家常美食开始。

每一天,市子不是在田间地头忙碌,就是出去打零工挣些现金,只有准备饭菜的时候才会回到整洁的小屋里,晚上会在灯下捧着书读。朋友佑太和纪子有时会过来相陪,一起吃些美食,聊聊天。偶尔也会有邻居大妈们上门攀谈,说些生活小窍门,侍弄植物的心得。那幢小小的木屋,背靠着山,边上是沼泽,地板是木头的,灶台和厨具都很干净,干净得不像是每天都有使用的样子,但每天我们都能看到市子在期间的劳作。就那么宁静的,市子一个人,做事,读书,发呆。

每个季节都有相对应的食物,材料来自于那个季节,做法有的很简单,有的很繁琐,有的是村民们突来的灵感扎堆实践,有的是这个家餐桌上的曾经。市子并不明确的知道那些菜母亲是怎么做出来的,她一遍遍琢磨,反复尝试,直到色香味与记忆里的美食重合。一道糖栗子,先得从山里捡回栗子,去皮,去涩,多次水煮冲洗,最后加入糖,熬成糖栗子;核桃米饭,一样是从山里摘回核桃,埋到土里,等外皮烂去,洗净,晒干,敲开,一点一点的剔出肉,辗磨,和米饭一起煮熟,再捏成饭团。所有这些经过,等看到市子捧到嘴边品尝后回味无穷的样子,会觉得一切都值得。世间最烟火的一饭一蔬,还原了本来的样子,依然令人垂涎。

不由得想起瓦尔登湖畔的棱罗,也是这般简单的过着田园生活,沉寂之后,才有了那本《瓦尔登湖》的问世。市子不适应大都市的节奏,所以回到母亲已经离开的家乡,全身心接触小森的四季,山水,人文,从最初的敷衍到通透的喜欢,那种变化与成长是很缓慢的,一如静静飘荡在小森上空的云雾,不容易让人发现它的移动。我们常常叫嚷着厌倦了都市向往原野,但真正能回到乡间并且长时间生活的人极少,真正能够把自己的身心全部清空,只装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最初规则来生活的,更是少之又少。回归乡村最重要的是去重,放下欲望,将日子简化到只剩下维持生存的必需,专注于一碗一碟。然后,静下心来,听一只青蛾撞门,看一枝稻谷低头,枕清风而眠,闻花香而微笑。市子说“稻子会听到人的脚步声”。

最近有些心绪不宁,坐着公交到站,下车后却怎么想不起来到这里要做什么。捧起书来想读,却又换成手机左翻右看。稍微严肃一点的文字与片子都不想去碰,就想能不用脑子。《小森林》就是在这种时候被我翻出来的,受了美食的牵引,安安静静的看下去,看完夏秋看冬春,看完冬春又返回去看夏秋,然后又冬春。这才想起来,那天坐到那站是为了去烘焙店买甜酒曲,因为看到市子做甜米酒忽然就想喝了。

一个人在公司里逛荡,会想,是不是可以在边角地方开出块地来,种点西红柿黄瓜啥的。市子对食物的认真与敬畏,来源于她对土地的热爱,就像斯佳丽,土地是她所有能量的源泉。我们总不接触土地,久而久之,似乎对土地所产生的一切物种都丧失了兴趣与尊敬。在大段大段的空闲时光里,原本可以选择做很影响到后来的事,但都没有行动,即便是对市子那种生活方式的喜欢,也注定只是心里喜欢,因为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在想,那些蚊虫怎么办?种不出庄稼来怎么办?

世间的种种担心,最后往往都没有成真,可那个担心的过程就足以拉扯了我们全部的力气。我喜欢那个名叫小森的地方,喜欢那个埋头于土地和传统文化的市子,喜欢我所不能及的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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