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几年了,看到了我写古睢书院和濉溪老街的几篇文字,在石板街生活多年的朱老师,邀堂主、老余跟他一起再走走老街。
朱老师一头白发,人清瘦矍铄,言谈好劲头、好精神。
对着残破旧屋空舍,说着当年的繁华,一肚子老街的陈年旧事一路溢出来。
跟着他在老街往巷里走,进到院落人家屋内近看,处处都是老气横秋、陈旧老朽的样子;不少老街人,至今仍生活简陋;有些屋已成危房。
朱老师眼里的老街老院老屋,总是个风华正茂的样子。
看似满满的怀旧情绪,不舍老街,对以往时光充满眷恋。
改造前的老街,来来去去的游人中不乏长者。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看神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老街故事。
在过去的时光里走来走去,那是他自己的收藏。
有人收藏器物、字画、山石,有人收藏岁月;还有人收藏故乡的旧模样。
老街的“水巷”是抬水、挑水的单行道;“典当巷”成为旧时光的标签;拐七拐八的“九道弯”成为许多人童年记忆的传奇。由时光装裱,它们都在画框里。
我和老沈在碎石板路那一段争论起来。他非说路边的指示牌内容有误,小鬼子飞机汽油弹之说更准确,简单的火烧难以焚坏坚实的石面。
问近旁的老人,皆不记得。有说这种粉碎,系火烧之后高温下的水泼造成的。老沈则坚持认为独毁这小一段,显见的是汽油弹爆炸所致。
此时的东篱堂主老沈,已决意挑起复建古睢书院的重任。我们几个新朋老友站在古睢书院的新址上,感受的不是怀旧,有点承接历史和传统的豪迈。
天色挨近傍晚。和老余、老沈及濉溪建投的小杨坐到濉溪老街上,喝碗油茶,吃几个煎包。
老街开始上人,小吃摊子渐渐热闹起来。
老余开始叨叨他的小吃经历。他住的小区门口,连卖韭菜卷子的摊主都熟识他,几天不去就说余老师你一定出差了。
老沈先是炫耀他在银铺的几百元淘宝,然后叨叨他领外地朋友来老街,朋友一看小吃铺子太脏,下不去脚,就有些不情愿。油茶端上来,疑疑迟迟地尝尝,一吃大呼大叫好好好。
油茶干两碗,煎包吃到涨肚皮。
小杨则爆料,莫看这油茶、煎包小摊小吃小玩意,一晚上十桌的流水席,一年就有十来万的收入进荷包。
县建投老街运营公司的店铺,已经修复好的在试营业。
老街要有新样子了。
几个人毫无怀旧的意思,说着眼下、当前,眼瞅着明天。
我脑子里在想“怀旧”的概念。
留恋生命,叹息往日的时光不再,确乎是怀旧的格调。但它还该有经历了生命过程的恍然大悟:这四十余年,很多人匆匆忙忙在进步的激情里,几乎就没有想过人生是否还该有其它选项。
回头看,从娘胎里就被赋予了使命的这一生,没有多少是属于你自己的。从生活理念到生活方式,不断被剥夺了自主选择;就连大家的生活目标、生活方式、生活焦虑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太多太累了的争先恐后,那样的“争”、“恐”之心,是否也是应当质疑的呢?
我们便在身后寻找活着不累、不苦、不难的痕迹;哪怕是虚拟。
怀旧是否也有这一层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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