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路面总的来说还不错,即便不是高速,或只是准高速,不太有我们这边常见的被超载超重的大货车压坏那样的颠簸。
干干净净、敞敞亮亮、平平整整的。
我去的那会儿,大理到丽江、丽江到香格里拉都还没有建成高速,有的地段很荒凉,人烟稀少。
远处,群山耸立。
可能是在崇山峻岭中修路成本高的原因,很多路段窄,仅能容下来往车辆擦肩而过,司机师傅会车时哪怕是弯道,速度也很快,看着惊心。
路边沿时常看到三五个骑车子的驴友,或在高坡上推行,或下坡时飞驰;成为公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弯窄的路面骑行很危险,我以为是当地人在健身。
我们的车在由大理前往丽江的半途中遭堵,有的说是武警突查,而我们的开车师傅却肯定的说是前面车出事故了。
对面时常会有一列通过,我们则滞在山坡上,前不着村后不着点的,一两个小树动弹不得。
这时就见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推着她的“驴”,有些吃力的走着,在我们车前停下来。
小姑娘原本白皙的肌肤让高原烈日嗮得通红,瘦弱的身材比自行车结实不了多少。她自行车上的披挂,简单而周全,缩小版的洗漱、饮食、露天住宿用具一应俱全。
她有些羞涩的询问我们,有没有多余的瓶装矿泉水卖点给她,她水要喝完了。我们是到哪里玩都要武装到牙齿,莫说矿泉水,就是要喝酒也会够你醉几天。
看小姑娘疲乏、饥渴的样子,哪里可以去卖,直接拿给她,不肯收钱。
姑娘急急的喝着,看来渴坏了。
趁着她歇气的空,我们的女同事跟她聊,一听说她是从山西太原骑过来的大学生,大家都吃了一惊。
我那年到内蒙来回都经山西,层峦叠嶂的山路,很艰难。
一辆小小的自行车一马平川的在我们平原跑百里都够呛,何况是远途八百里要上升到四千米海拔的青藏、云贵高原?
她说她跟几个同学一起的,他们会在前面等她。
小姑娘的行囊很简单,比我们这些坐飞机、乘大巴的非驴友都少得多;掰指头算算,她就这样骑了几千公里。
喝口水、歇会脚的小姑娘,对我们笑着感谢后又上车远去了。
尽管是几分钟的相见,我们甚至不知她叫什么、念大几,但她娇弱的骑行的景象便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云南天气很奇特,它的十八怪中就有“东边有雨西边嗮”;那不是隔老远的相异,就是俩人挥手能见的距离,一边头上顶块黑云,雨就哗哗下来,另一边则在日头下揩汗,弄巧了还会跑过来送伞。
小姑娘离开不久雨就哗哗的下了起来,雨点很大,真的就担心起那位不知名的小姑娘和她的同伴。
通往香格里拉的路几乎就是在山巅穿行,海拔三四千的地方,空气稀薄,剧烈运动会喘不过来气。
而且一会晴一会雨,一会晒一会阴冷的疯癫。
那骑行的小姑娘还好吧。
就是倒退时光几十年,我想我还是绝无小姑娘这样的勇气和毅力,骑车来云南;在我们平原人眼里,许多人会把这种举动看做是疯狂,吃饱了撑的。
早先电厂有个朋友独行骑自行车漫游中国,成为了小城的新闻人物。
现在小城远途骑行者也很多,但大多控制在五百公里的半径内,而且会选择平路。
最美的风景是在行者的路途中,最美的记忆是那最艰难的时刻你能跨过不可能那道底线的体验。
我的老友汪,退下来后,跟老婆两个人在北疆步行漫游两个月,走走停停的随心玩。
前几日在家喝酒,说起经历来两眼炯炯有神;人黑多了,却格外精神。
远行和在路上早就超越健身,已经成为文化符号。
我尊敬一切背包走在路上,身在远方的行者,尤其是在云南骑行的那位不知名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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