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堂主沈怀远曾这样评价一位非常年轻的艺术家:他在漆艺、绘画、书法、古琴制作诸多领域遨游,生逢盛世,屡遇名师,艰深潜研,视界开阔,触类旁通,由古出新,已成大器,必有大就。
他连用八个四字句来褒扬一位三十岁的年轻人比较罕见,那种联排有一种强调的重视。
估计他还在为我错失“流光溢彩——刘光作品展”而惋惜。
我顿生相识这位年轻人的好奇。
说来也怪。
淮北人不能叫“淮人”,宿州人不能叫“宿人”,砀山人亦不能简称“砀人”.
唯独萧县人可称“萧人”。
究其内里,皆因萧县曾两次被封为“萧国”,地方不大,地位却是不低。
史载:古萧国,是夏朝殷商氏族方国。
夏代殷商六族迁此,斩其蓬藁、藜藿而处之,在此建古萧国。
其地多萧茅,故国号为萧,其始祖赢姓,叫孟亏。
这个萧国是被周公旦平叛灭掉的。
萧国再次复名是因一个叫萧叔的人。
他子姓,宋国公族子弟。他与诸公子共同组成一支军队,于当年冬天击杀南宫万之弟南宫中和新君游,立御说为君。
因平乱有功,宋公将萧邑提升为国,重新建立萧国,列封为二等爵位——侯爵。
国小而位高,为宋之附庸。
这个萧国是公元前597年, 为楚国所灭。
萧国城址在今萧县城北面15公里的圣泉乡,由于处于黄河泛滥区,经过几千年的黄河泛滥冲击和沉淀后,已经全部埋于地下。
这段历史虽封存于黄河千年的泥沙之下,但萧县人骨子里却存留了古国之遗风。
在填写自己的籍贯时,刘光非常有意思的在“安徽萧县”后面加个括号,补充道:“原属徐州”。
这个小细节几乎是所有审视自己历史渊源的萧县人一种共有的心结。
那里面有憋屈。
所以徐州的地产商在萧县打出的牌子是“五十载骨肉分离,好日子故里重归”,用萧人的历史心结做广告。
萧县是大苦之地。
大江大河都能冲积出肥沃的平原土地,而萧县得到的却是贫瘠的盐碱地。
在种石榴、葡萄填不饱肚子的时代,一度红遍大江南北的郭宏杰,带着乡人在盐碱地打出粮食的传奇,实则是大苦的奇葩与荒诞。
但活在盐碱地里的萧县人一直坚韧,不肯屈从于命运。
他们始终在和命定顽抗。
一是靠书画,名闻天下。
一人成名,带动一方;各自风流,绝不断缘。
再就是一技惊天下。
萧人的防腐技术、规模,霸住国内市场,它就能名副其实、名至实归的开个国际防腐大会。
大苦、大艺与大工,是所有萧县走出来商界和艺术名家的禀赋。
它们也在刘光血脉里流淌。
在自述经历时,刘光说的一个场景老是在我脑海里浮现:
“第一次到天津上学的时候是深夜2点,别人都有家人陪同,唯独我为省来回的路费,坚持不让家人送,独自一个人背着行李来到学校。
那是半夜,学校有规则校园不给进,我就在美院门口的警卫室呆了半宿,一直到天亮。”
他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研究生已经毕业九年,办了个展,多个作品得奖,一些被收藏、收购,亦有大学教师的稳定收入。
此时的刘光早已挥别了囊中羞涩的困境。
但他就是要刻意记住。
这种刻意,并非是要将苦难做成伤痛,悬挂在心里,亦非用艰辛的过往来反衬如今的荣耀,或是打苦情牌抬举自己。
那里面有他的初衷,你就是一个萧人农家的娃儿,事业和生活给予你的所有一切皆须感恩,唯有以奋斗不息来报答自己的恩遇。
这就是刘光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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