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哥走了
我想送一送他
在淮海路,一中北门
校园里的篮球场,电厂大澡堂
在我们曾洒满欢声笑语的任一个地方
你要慢慢离开,那张笑脸在一马路阔大的梧桐叶的光影里
能再回转一次
就像当年嘉仲哥离开,悲伤的情绪一直积蓄着,堵在喉咙,想哭却哭不出来。
直到那晚,在四马路东头郊外,我看满天的星星,有一颗划过。
我知是嘉仲哥在跟我道别,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我愿我的悲伤是云朵,是星星,我们在时空、生命管不了的地方;哪怕寄身银河,我们也要跑去鹊桥,我们相拥着欢笑,一如往常。
乐哥叫孙乐影,是我同事,比我晚一点进淮北一中。
那一批汪永生、郑成泰、于俊华、徐建彬、老尹、姚海进、闻小四、邵红旗、徐淑琴、张惟寅,还有后来的一大批渠晓峰、邵伟、程家志、王明利、程苏纹、包晓伟、童茂霞等等。
这些人中,他年龄比较大,大家经常打球热闹,打完就去喝酒。
好像是建彬带的头,乐哥乐哥的就喊起来了。
安师大化学系毕业,他在一中和我们同事15年。
那是我们共有的风华正茂的15年。
他带学生很少端着架子严肃,喜欢开玩笑;乐哥的课堂学生很放松。
我在相册翻老照片,找乐哥;这张第二排右二是他。
很奇怪,这该是九一届陈万林老师的文科班,没有理化生课程了,他这个化学却插进来。
老周还是那么黑,刘校长、武校长、田恬老师比我们现在年轻多了;而张书堂就是个小伙子,李虹、张青莱、潘雅梅就跟小姑娘一样。
那时他三十三岁,谈笑风生,英俊结实,最好的年华。
六年后他调到五中给黄福云做助手,不久做了校长。
再就是平调到二职高做副校长,一五年以工业学校副校长身份离岗。
六十年长长的路,其实也就几行。
乐哥有思想,工作上激情四溢,人也平易。
或许我们曾经是同事、兄弟的缘故,离开一中后,不管他在哪个岗位上,我们去了都是兄弟一样待着。
他的人情味,让你舒适。
乐哥有一张坚毅的笑脸。
他经历了很多很多,苦难、坎坷、个人境遇的沉浮,你都在他脸上找不到痕迹。
人生的高潮处,或许他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但哪怕深陷泥潭,再大的难关,他总有那张笑脸。
那笑有时坚硬,有时柔软。
那是一个人的历练而成就的坚毅、平和。
我们都是老团干出身,后来我转入业务管理,他在行政路上一直在走。
头发白了,他把它染黑;眼角皱纹深了,他的欢笑依旧年轻。
永远的青春不倒的模样。
他那张英气的脸庞,那么鲜明、生动的在我们眼前,一直在。
这两天,我总在想我们年轻时的事情:
把市里的长跑变成婚礼庆典的乐哥
篮球场上喜欢以肘防御着上篮的乐哥
一茶杯酒一仰而尽的乐哥。
与你这一别,就是天地之隔了。
停下脚步,乐哥,我用诗人洛夫《烟之外》中的几句,吟诵我们的人生: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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