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画家张此潜年轻时是这模样。
略呈自来卷形状的头发显得人洋气,很灿烂的笑容里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浅条短袖,完全是都市人气派;唯有领口拉开的不拘,才能找到一点点乡野之村张大庄走来的痕迹。
他现在老了,反倒往张大庄村老野夫的面貌回归。
此潜是个别致的人。
人家看书、画画累了,喝个茶,听个音乐,或是户外活动活动腿脚,松松筋骨。
你是个知名画家,就得玩点高雅的和自己身份配合。
他却是打开画室一楼整套音响,攥着个话筒,把《卷珠帘》那样的歌唱成摇滚调,嗓子有裂哑磁性,别一番风味。
要么邀三五个好友,不论年龄大小,只要是意兴人,喝到畅酣。
这样他的累乏劲才能缓过来。
省书画院组织一批画家住皖南泾县写生,他在那里住不到一星期就抓耳挠腮的难受,瞅着空就飞海南喝酒去了。
大海、大酒,喝得又可以意气风发的作画了。
坐在南山的梅园草庐看山景,心就舒畅。
山里农家的炊烟飘起,夕阳柔和的照过来,那情景就有意味。
他弄来人家小酒厂酿制的高度粮食酒,橙橙黄黄的浓烈;配上南山的野菜、小虾。
喝着酒,看晚霞渐渐消退。
酒喝到酣畅,也不觉山野之风寒意了。
职防院工会的董主席、此潜,都是半百之人,顽童一样的说笑。
尤其是此潜,初剃头,几日新面貌,像个毫无局促的小伙子;山野里兴起,要把下午未唱完的一首歌唱成酒歌。
我是初识克文兄。
一下午我和此潜是嚎破嗓门的疯,手舞足蹈的乐;他人安静,笑吟吟的旁观着。
能有此等耐性可谓不凡。
去搜他作品,眼前一道亮光。
虽是临摹,却线描精细,设色绚烂,清丽、烂漫异常。
看着欢喜。
几杯酒下肚,他也显露性情,一派天真。
我第一次在山野的辽阔之中,坐在窝棚里,有点酒意,看星空闪烁的山景。
空气里飘荡着草木的味道,清凉渗透、蔓延开。
便觉这个夏夜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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