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到大城市就晕,会有小城人的局促和惶恐。
练就的气定神闲简直就是一张薄纸,会被一阵风吹破。
看什么都不对了。
奢华天生就有居高临下的扭曲力量。
作为人的意识也有被淹没的视界模糊。
十年前在上海花168元单趟打的去吃老朋友请的火锅让我耿耿于怀至今,在我们那个地方,这是两个城市之间跑来跑去的车钱。
看到小兄弟拿出茅台才觉得稍许平衡了一下打的的性价比。
被上海南京路的繁华压挤得几乎丧失自主直觉的时候,我看到了路边的一条侧街。
好像昏头昏脑时洗了一把凉水脸。
小街陈旧。
在时代来不及席卷的地方,时光的真面目就会顽强的残存着声息。
十余年前的这里,存留了最真实、最朴实也是同样很久远的上海市井生活。
我也恢复了能够自如的去看、去想的视觉。
但除却房产,很多人立刻陷入相对贫困的境地。
成为身拥千万百资产的穷人。
这种尴尬情况,内陆人会有奇怪的感觉。
我们这座小城诞生过“拆二代”。
因拆迁生出几套、十几套住房的暴富,其子女一夜之间面目皆非。
自觉身家上千万的内陆年轻人不少都会过成富豪的模样。
然后呢,被奢华吞噬,成为再也不习惯过穷日子了的更穷的穷人。
每个城市都有排外、妒外情结,上海相对好些。
但上海人还是会抱怨说,黄金地段的改造,老上海人大多迁走了,移来的大多是沪外的大富翁。
想想也是,光我在的这个小城市,做生意的、混得发达的,好多在上海都有房子,有的还不只一套。
一百多年前,上海是个移民城镇,贫富悬殊的洋人和内陆人构建了这个城市的主干;仅仅两代人时间,上海又重新成为移民城市,贫富悬殊的洋人和内陆人大举入侵。
看着自己家门口出现了许多大腹便便的外地人,华车豪宅美女相拥,上海人终究能够接受,实在是这个城市的幸运。
文化就是这样汇聚而成的,这也正是“海派”的根底。
看到老上海普通人家的居处生活,很亲切。
一位站在街边二楼伸出来搭建的阳台那样简陋的地方刷牙的仁兄,让我想起好多年前自己在家门口如此的情景;而母亲在屋里面的唤的声音犹在耳边:小四子,你刷牙跑外面干什么?
那个年代没有穷人,或是还不知道天天想着援救亚非拉人民的我们其实就是个穷光蛋。
调转身子回到南京路上,会有一种恍惚:你不知哪一个时代、哪一种生活被扭曲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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