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之后的一场夜雨,虽然略为浅显,却带来了少许的凉爽。
乡间的景色叫雨水洗出了新意,一段道旁树遮蔽着路面,显出风韵。
我们停下车,细细观赏。
去吹田野的风,看青绿的枝叶勾画出的景象。
心是惬意的。
田地里还余着麦香,空气中的残留,隐隐约约的汗香、暗香。
老郭新结识了涡阳高炉酒厂的朋友,人家邀着过来看看。
与县城相距几里地的高炉镇并不大,却比一般的小镇繁茂许多。
“高炉家”一桩特色产品,带动了一方人。
道路宽阔,有绿化地间隔着快慢车道,路口有红绿灯。
乡间少见的干净、齐整。
镇子里处处都能闻到浓浓的酒糟香。
贴切的老味道,就像是土锅灶里劈柴烧出的锅巴香。
闻着这香,喝酒心里就更踏实。
酒厂里外是两个世界。
进到里面,便是号称“醉美酒企”的布局更为大气、景观考究的现代大型企业;外面是还带着乡土气息的小镇。
一年几十个亿的生产销售额,莫说是在涡阳县,就是一般的三线、四线城市,也算是财税的顶尖大户。
没有来酒坊看个啥劲的心理纠结,一群人权当周末出游。
山山水水跑过来的阅历,心里装着美景,看啥都是花花世界。
跟老郭太太曲珣好长时间不见。
她退休后在一家民营医院任业务院长,人忙得前言搭不及后语。
一起出游,也算是接续、重温了老感情。
老郭、老曲夫妻俩酒量皆不减,品尝着厂里的原浆直说香香。
人生走到一定阶段,夫妻相处模式,我们出外游玩的概念,都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变。
盆里有山水,泰山绝顶也就是一幅小画。
老曲现在的压力不比在矿医妇产科小,不仅管技术,还得带队伍、创品牌,美酒历来是减压的灵丹妙药;而老郭则在书画里寻找新人生,平日里若没有个颠三倒四的酒意,也出不来别有心裁。
我与长荣兄、老毛皆属于服老、任老之人。
尤其是老毛,很快完成了在岗与离岗的角色转换,如今上菜场挑几样时令菜,烹饪出春夏秋冬,一觉醒来上山闲遛一圈,就觉得日子非常舒适、充实。
无需拿酒是粮食精来祈愿自己,再也没有解忧去愁,把自己灌晕的放松需求。
中国人的酒文化中,确有造势的成分。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醉能解万古愁,酒品见人品、将进酒等等,不过是杯中之物,却与美颜养生、心里调压、人生诗情勾连紧密。
从文化意义上说,造势是将人生的趣味性烘托与放大,这也是酒的本性与喝酒人的本意。
高炉酒厂也在打文化牌。
站稳老子的立意,摘出助益企业发展的内容,沉淀企业的文化精神。
与老子挂钩的布局谋篇,努力显现着自己的哲理探索。
亳州的地界,除了老庄,曹操是各行各业历史身份的主角。
高炉的酒文化中,更不能缺席这个吟唱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深沉的诗酒大家。
走一圈看下来,深有感慨的是,企业绝不把历史占位和历史人物,跟自己的产品做庸俗而笨拙的对接。
只是表达敬重本地厚重的历史,追求文化高度的意愿。
厂区的装扮显然经过精心设计,面貌大气而不失典雅,没有暴富的显摆。
几处精彩的置景,你会想起低调的奢华那样的句子。
酒厂非常重视自身历史的存留。
已经淘汰的工艺依据的老建筑,完整的保护了下来。
传统工艺的手工部分,依旧能展现出其全部流程。
它的历史博物馆也很有意思,就是很多老物件的收集摆放。
东西并不按年月排列,把上了岁数的日子凉拌或煨汤。
蕴含着酒品酒兴的奥妙,陈酒老窖,愈发甘冽。
老吴和老毛都是从乡间走出的人,见着原先上料用的独轮车,就跟看见老相识。
老毛手生,上手车便东倒西歪。
长荣兄竟推着在大屋内饶了一整圈。
车性熟,稳正不歪。
一路上绕出老滋老味来。
回程路过刘桥镇,他指着一处村庄说是自己的来由。
我就知是那独轮车勾出来他的少年情结。
大家在一起交流,厂里的袁总等几位管理热情而诚恳。
安徽省内销售一二十个亿,酒乡淮北仅为一千万。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在发力。
曾几何时,高炉家、双轮池在淮北卷起旋风,一靠平和棉柔的口感,二靠营销每盒拆美元、人民币的巨大吸引力。
喝酒拆奖的乐趣,一度风靡小城酒场。
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传统工艺的自律、自信与自豪,它代表着一种大国工匠的传统姿态和品性。
但市场的力量,流量所具有的惊人的爆炸性能量的炫舞,早已超越了传统口碑、口感的依赖。
这也是令人唏嘘的事情。
阜阳话喝酒叫“斗酒”。“斗”是个泛指的动词,有斗球、斗牌的系列称呼。
茶界有“斗茶”的排场,拉一帮茶人,对各种茶品进行评茗,也是彰显各自特点的鞭策。
我就在想,高炉家和口子酒同为兼香类别,何不拉起一场“斗酒”品茗会,让我们这些喝惯了兼香型酒水的人,一饱口福呢?
这种博弈,只会推动已经全部民营化的酒厂在工艺和口感上精益求精。
袁总说他把淮北当第二故乡,人也热情洋溢,我没好意思想法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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