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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我要做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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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北京养狗的条例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养狗不用办证,也没有那么多物质消费,虽然吃的是剩饭,却在家里地位无比崇高,稀罕的很。我爸爸有一帮喜欢狗的朋友,他经常做出一些令老妈发指的事情,比如用家里的煤气罐换回一只流口水的沙皮。结果,沙皮却在到家一周内拒食而亡。



有时还没满月没打完疫苗的小狗就被他的一帮朋友提前预定,送人送情。我和弟弟成长的过程相处了太多只的狗狗,最难过的就是哪天放学回家后,发现常在门口甩着尾巴迎接我们的狗狗没有出来,大家都能猜到差不多的结局。

忘记几岁,我和老弟抱着那只误食老鼠药死去的贝贝嚎啕大哭。我们找到木牌,用毛笔写下“贝贝之墓”。在离家不远的树林旁挖了并不深的坑,采了很多的花,印象中黄黄的一片,花朵很小,不过,铺在贝贝身下已经足够。


后来,家里陆陆续续养过无数条的狗。毋庸置疑,老爸爱狗,老妈爱狗,老弟爱狗,我也爱狗。可即使全家人都爱狗,狗也像人一样,有它们不一样的命运。

在某年的晚饭过后,亲眼目睹狗狗脑炎发作,四处乱撞,七窍流血的画面,家里乱了锅似的打针、急救。可结果却是,半个月之后,家里另外的狗狗因同样的病再次发作,去世,没有葬礼,没有哀悼。没有一切形式化的节目,留下的只剩回忆。而这回忆又将在岁月中持续发酵,变得愈发的深沉。


当生命的离去成为经常,心也变得麻木。我不能阻止世事变迁的遗憾,只能祈求它们一样也有天堂的光照。人家说,爱狗的人都是感性的。我不知道,没有它们我能如何理性。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因为太多谎言和或是太过理智,而缺乏它应有的色彩。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什么去换取一方月光宝盒,潜伏下来,不要长大。永远活在那个眼中只有黑白的世界,放映着最纯真的美丽童话。只有那里的世界,只有跟它们在一起,才让你不会感觉被束缚,没有心口繁重的呼吸。


所以我爱狗,爱的死心塌地。它们就像上帝派下的精灵,懂得你一肚子的心事。是它们让我来得及在长大之前学会关爱与付出,让我懂得尊重伙伴和弱小,让我懂得对生活心存感激,让我懂得为自己拥有朋友而庆幸。

如今,我和弟弟都已成年,家里也只有两只狗,一只猫。我俩不能天天回家,猫猫狗狗成了爸妈继续倾注感情的出口。

“宝来”是位十岁的老绅士,德牧。它是陪着我和弟弟长大的,也因为它年纪最大,老妈总会偏疼它一点。可是它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半分钟吃光满满一盆粮食,玩起来精力无限不累不喘。


因为很小就做了绝育手术,“宝来”一生没有一个孩子。我总会在给它梳毛的时候莫名伤感,看着这个大个子吐着舌头,貌似闲散却两眼警觉的乖乖依偎在我的腿边,它眼睛中的那种信任与真挚,总是让我动容,盘算着它这样算不算孤独终老,无儿无女?它会不会后悔把年少,青春与垂暮都奉献给这个家?


老爸忌讳我们提“宝来”的年龄,为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似乎“宝来”自己心里也明白它的年龄、地位和权势,所以它摆出官老爷的架势不容别人碰它的饭碗,为所欲为,其它狗狗得会看它的眼色。

 “米汤”大人(边境牧羊犬)在今年下雪前一天走失,留下了一堆备用的飞盘和球。老妈自责的一周没有理人。“米汤”最乖,“米汤”最爱玩飞盘,直到扎破自己的嘴巴也不愿停下歇一歇,“米汤”狡猾的很,经常自己犯的错误,能转嫁他人承担。


“米汤”……它最后走失了。我知道,如果没有人的控制,它肯定认得家门。我宁愿相信,控制它的人一定也是因为“太喜欢”。


对,恭喜“小花”。恭喜“小花”脱离广大的单身队伍,加入到洗衣,做饭,带孩子的幸福生活中。当初,我疼她疼到心肝脾肋肺。如今它言语一声都没有,就擅自把娃娃给生了,还是肤色各异的四个闺女……小花——我家的猫,虽然我一直对猫的感情不如狗狗深。

不过,自打收养了“小花”之后却有了转变,因为它经常上桌子偷嘴的不良癖好而受到老爸的非猫(飞猫)待遇。老爸可以容忍我们一边吃饭一边拿些食物挑逗桌下的狗狗们,却非常看不惯猫猫偷嘴。


我是非常排斥这样的家庭暴力的,所以总是在“小花”受虐之后小施一下爱心,抱着它又哄又摸。我总怕它小小的心灵蒙上一层对人类嫉恨的阴影。

为了它,去年春节期间我和老爸大吵一架。老爸的意思是:我管不了你把饭粒掉的满桌都是,再管不了猫上桌子偷嘴,我还算什么一家之长妈妈也很恼火地说出了要把小花送回去,免的招事的气话。为了降低它以后变成流浪猫的概率,我只得选择低头缄默认错。

后来,“小花”的命运路转峰回,靠着那些讨人喜欢的小手段,让全家上下由当初的“不待见”到缺它不行,也算是经历了坎坷磨难的成长历程。我当初也只是为了弥补老爸的暴力小施的爱心,变成了打心眼里想疼疼她。


不过,“小花”可真是厉害,她的四个宝宝都漂亮的像电脑合成的三维动画。我猜,她肯定是勾搭上了哪家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每当周末回家,全家老少携狗散步的画面我都觉得特别值得珍藏。听老妈唠叨它们最近的一系列罪行,细数它们的种种。听老爸牛气哄哄说谁家买了只藏獒,他却一眼就看出是个“串儿”。

我就像个小时候听故事的孩子一样,一脸好奇与向往。看着他们俩因为狗狗,付出那么多热情和感情,我就知道,狗狗天生就是我们全家的天使,它给我们带来太多悲欢离合的笑脸和泪水。看着他们滔滔不绝的幸福模样,我经常会神出七窍……


下辈子,我要做条狗。

像它们一样,不在乎蜗居的豪华与否,只要舒适足够;

像它们一样,转身就会刷新所有被训斥的记忆,脑子里只装下你的口号后会有好吃的奖赏;

像它们一样,对待感情勇往直前,没有那么多的后顾之忧。畏手畏脚;

像它们一样,一辈子只做一个人的守护,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我知道,天使也是可以继承的,我要把它们打包装好,继续送给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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