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枣
文/张娟荣
真好!孩子爸爸从外地寄了一大箱新鲜的红枣。打开后,一箱椭圆形偏长,通体深红色的枣展现在眼前。来不及洗一洗,直接拿起一个,咬一口,很甜,但有点干,水份不够大。不同于本地售卖的大荔冬枣,虽然没有那样漂亮的红色,甚至还有些青绿,但吃起来满口爆汁,还又脆又甜。不管怎样,还是谢谢爸爸的一份心意,鲜枣下来时常会买些鲜枣寄回来;没有鲜枣时会常常买些脆枣,烤干的枣,吃起来嘎嘣嘎嘣脆,是另一番滋味。他知道,我喜欢吃枣。
是的,我喜欢吃枣。绿色的、红色的都好,咬一口,脆脆甜甜的,一股属于植物的香味弥漫在口中。一颗接一颗,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时刻了。
我不仅喜欢吃新鲜的枣,更喜欢吃蒸熟的枣。每一颗认真清洗干净,放在笼屉里,隔水蒸15分钟,再闷几分钟。还没开锅,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枣香扑鼻而来。打开锅盖,所有的枣皮都有点皱。绿色的鲜枣变成了灰绿色,皮很薄,不容易剥下来;红色有些发黑,枣皮要厚一些,很容易就能剥下来。不管红色还是绿色,我喜欢一颗一颗地剥掉枣皮,当葡萄绿的果肉呈现在眼前时,软软的,滑滑的,咬一口,细腻柔嫩,真是美味。每次吃枣,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吃枣的事。
从记事起,就见到爷爷家的后院有三棵枣树,成等腰三角形,西边院墙跟前一棵紧靠着邻居,东边一棵在水井旁,两棵树中间偏后的是第三棵。那三棵枣树一直生长在后院,也一直那么粗。我不记得枣花什么时候开,只记得枣子快成熟时,总盼着刮大风下大雨,被风雨打落在地的青枣会成为我们难得的零食。总是趁爷爷午休时,偷偷溜进去,看能不能捡到几颗枣吃。又粗又高的枣树,对小小的我们来说,是一道天堑。后来慢慢长大,也不去馋枣了。那几棵枣树,现在早已被砍伐掉,只留下了童年的记忆,不免有些许哀伤。
令我更难以忘怀的,是小时候在外婆家里吃枣。
幼年的我,几乎一直是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有一片果园,一大半的梨树,三行苹果树,外加几棵零散的桃树,间或栽种些蔬菜,维持着外婆一大家的生计,也养活了我们几个表姐妹。在这片果园里,是没有一棵枣树的。可是每年初秋的时候,外婆每天早上都会给我蒸几颗枣,当然是青枣。那是小舅舅和伙伴们外出玩耍时,在场院外无主的枣树上摘的。每次外婆都会放起来,第二天早上做饭时蒸给我吃。外婆总说,青枣吃了头上长疙瘩,不能吃。我肠胃不好,蒸熟的枣养胃。每天早上,小小的我总是站在厨房陪着外婆。其实是在等那几颗蒸熟的枣。等热乎乎的枣出锅后,我端着小碗,坐在门槛上,耐心地剥掉青灰色的枣皮,细细品味……现在想来,也许是外婆为了把那几颗枣留给我的借口而已吧。对常年不在父母身边的我来说,那也许就是难得的美味零食吧。
现在,生活条件很好了。只要想吃枣,随时都可以买到。可是我依然只是秋冬季节吃枣,并且特别喜欢把新鲜的枣蒸熟。每次吃蒸熟的枣时,总是特产虔诚,认认真真地剥掉皮,咬一半,万一有虫子怎么办。再放心地享受那份甜美丝滑。这种吃法好像成了一种执念。都说在这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下,再也吃不出曾经的那份美好心情。其实,在丰衣足食的今天,我吃的是那只能在梦中回味的童年,吃的是那份曾经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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