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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平有个孙卜堡


春暖花开孙卜堡随拍

孙 卜 堡 子
文/孙文雄


在渭北高原,有一个地方叫曹村。这里有很多村子。有一个小村子被当地人称为孙卜堡子。

孙卜是一个平凡的小村子,这个堡子是快乐记忆的发源地。

孙卜古时曾称大杨村,有残碑记载但具体年代不详。明清时富平区划40里,孙卜属于当时平皋里所辖大贾;清初,富平分东、西、南、北、东北五乡,北乡六联的大贾村东堡意指孙卜。民国时,孙卜堡子划属于智兴乡;1949年5月4日,富平彻底解放,孙卜堡子编入曹村区;1981年全县划为32社(镇),孙卜划属于曹村公社的大贾大队;1989年全县1641个村堡分属32个乡镇,大贾村、孙卜村、孙卜窑村、东漫张村、西漫张村同属曹村乡(镇)大贾至今。
大贾是当地很大的一个村子,由大贾、孙卜、漫张三个小村子组成,共有13个小组。孙卜是大贾村七、八、九3个小组的合称。狭义的孙卜是八九两个小组,150来户人家且居住集中,广义的还包括七组即孙卜窑,只有约30户人家。村子里一千来人口,孙姓居多,还有张、王、党、杨、孟等姓。


底张公路与梅老公路交错穿过孙卜堡子的西北两侧,交通便利。距西安一个小时,县城、铜川陈炉、蒲城也就是二三十分钟车程。村子共有耕地一千二百多亩,多半可灌溉。村民们靠勤劳的双手能够丰衣足食,创建美好的家庭。清早,薄雾与炊烟在晨光辉映下飘过高大的桐树逐渐散去。鹊叫鸡鸣、狗戏羊吟,妇女们喜气洋洋地提着刚挤的羊奶去卖,顺便再捎带买些自家地里没有的蔬菜给男人吃。夜幕降临,镇上赶集的、尽兴玩耍的、给猪羊割草的、地里耕作的、给孙子做鞋子的、和棋友开战的、刚做完作业的都聚在了一起,一边分享一天的收获和收乐,一边品尝家庭主妇的健康美食。夏天到了,人们收获着小麦、油菜、碗豆、蔬菜等;秋天来了,玉米丰收了、柿子红了、苹果熟了、芝麻黄了、红苕也长大了。


孙卜人具有中国北方农民的淳朴和善良。“你吃了么”村民们打招呼的一个习惯用词,可以拉近邻里,消除矛盾。“你吃了木”不是吃饭时段才用,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指的吃饭。而是你好,今天好吧,一切都好之意。内在的谦逊让这个外表看似平凡的村堡显得有些神秘。
小堡子流传王翦狩猎、贾岛传学、丕扬探友等美丽故事。
“王翦者,频阳东乡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王翦为秦王横扫六合之后,向秦王要求告老还乡。此后,他便在美原封地过着农耕狩猎生活。王翦常狩于封地西南20里的渭北原林,就是现在的孙卜,当时人烟稀少还没有形成堡子,这里马鹿、山鸡、野鸭、野兔等随处出没。秦大将军不但狩猎经常满载而归,还时常将猎物和粮食等赠予孙卜村民。受到村民的代代传诵,大将军也在频阳终老于家。

元和15年(公元820年),诗人贾岛与北乡淑儿成婚,入赘大贾。淑儿的姑姑住在一里外的孙卜堡子,姑夫孙尚卿是大贾名传乡里的教书先生,与姑夫谈文作诗是贾岛在孙卜最开心的事情。贾岛研习学问之暇和姑夫一起在孙卜传学,淑儿也这样陪伴左右捧茶侍侯多年。在孙卜人眼里,贾岛才子佳人,为村民们传授学问,自然深得堡子上下称赞。

孙卜堡子的孙武与孙丕扬在五里外的流曲同窗共读八载,书信往来不间断,共议时政,是明代太子少保孙丕扬的挚友。万历四十年二月十八日,孙丕扬“拜疏自去”,回归故里富平流曲。耄耋之年的孙丕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孙卜看望老友,数日不归,被传为地方佳话。


当今的孙卜堡子,和内陆很多村子一样,想打拼的年青人去外面闯荡了,他们记着乡愁;另一半留守的大多数为老人、孩子和妇女,他们寄着思念。乡愁和思念是前人们留下的珍贵精神遗产,在小村里传承至今。


当村里有人结婚、学子考学,特别是年老的人离去的时候,大家不管在天南海北,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行业领秀,总是要赶回来行孝帮忙,这个时候堡子上下最是一家人,好像以前为了地畔子吵架、为了孩子打架争执、为了嫉妒别人无事生非等很多事情都烟消云散了。有的人过了好多年,回到村子里看到亲人 ,甚至因为时间连面孔都记不准的时候,通过淳朴而善良的眼神对视,让留守的人一下子想起了小时的玩伴,打拼疲惫的游子也重启了旧时的记忆。
生在孙卜,长在堡子的人们,小时候的快乐一生不忘!


我现存最早的一张照片是我和妹妹的合影,路边有几棵四五米高杨树,背后一头老黄牛。大门前栓牛的路边有一个牛粪堆成的大粪堆。我那时五六岁,妹妹小我两岁。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用很不工整的油笔在照片背面写下了“我和妹妹”几个字。其实,那时堡子里的人们好多都是这个情景,有养猪的、养鸡的、养羊的,还有些人什么都没养,但门前还是有一个大土堆,时常晒土,那是为茅房储备的。家家门前都盖有一个别致的茅房,虽不美观,却也实用。


小的时候,三五成群,在堡子边渠沿上高大的两排杨树下避暑、玩耍、享受知了的鸣乐。特别是在树下套知了时,制作几个专用捕具,在长竹杆的一头拧一个铁丝圆环,再把透明小袋子套在铁丝环上固定好,慢慢的将口移动至知了附近,迅速的将其套在树上。知了慌乱在袋里乱飞时,将杆拿下捕获。为了几个知了忙活半天,有时为卖了几分钱而兴奋不已。天然音乐,天真童趣......


原来堡子的小学校只有两个老师和两个教室,每个教室两个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到五年级后就要去更远一点的大贾小学。冬天的早上天还没亮,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在渠沿边集合去学校,起得早的就把路边的落叶整理些给大家点火取暖。有一次,我和几个先到的给大家拢火,等人到齐了出发时,想着把舅舅送我的呢绒手套戴上。当戴第二只手套时,怎么找也没找到,结果在火堆旁找到了一个即将烧焦的黑团。那次在去学校的路上就更加热闹了。


忘不了过去夏收时碾场的火热场面。那是镰刀收割的年代,收的时候放成小垛(堆),然后拉到晾晒场,天气好的时候,开着手扶拖拉机碾麦,碾完麦子要将麦秸堆放成一个大麦秸垛子,麦子也就分离出来了。家里劳力少,父亲就让我上麦秸垛顶上用木杈分挑他扔上来的麦秸。虽然有过两次失败后的挨骂,但在父亲的强力锻炼下,我还是将麦秸垛积好了,当然没有大人们积的那么美观。村里的大人们都拿我开涮,说你站在麦秸垛上没见你人,只看见木杈在挥舞,下来时都成麦秸人了,够难为的。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站在软麦秸中间肯定是看不到人的,弄的我满头、满衣服里都是短节节麦秸和麦芒,好不舒服。村子西边的晾晒场上盖起来好百十个麦秸垛,各种各样, 成为一道美丽风景。有点歪扭的那个就是我家的,那时心想要快点长大,做出全村最好看的麦秸垛,其实多年后长大了,再也没有在麦秸垛上挥舞木杈。


现在,孙卜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那个小堡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繁衍生息。这里不断地有人走出去打拼,打拼累了再回来落脚。孙卜堡子是村民们永远的家,虽然在社会大潮中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但这里是村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归属地,犹如心灵的港湾。


(30年前的孙卜堡子,作者在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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