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柿柿红
文/王鹏

前两天从大姐夫的朋友圈看到他们在摘柿子了。一辆农用三轮车的车厢里有两笼大尖柿和七八个大南瓜。我知道秋深了，家乡的柿子红了，南瓜也丰收了。家乡的柿子红了的时候，是摘完花椒后的又一个收获的时刻，也是故乡秋季最美的时刻。这些都保留在我儿时的记忆里。

记得童年时，院子里有一棵珠柿树，就在西边的院墙下。早年间爷爷在老宅旁边的新庄基地园子里栽下榆树，桑树，桐树，香椿树，花椒树，林锦树，柿子树，院墙外面还有洋槐树。后来父亲和母亲在我长到六岁时才在新院子里的东墙上盖起来三间土胚小瓦房，从爷爷奶奶的老宅搬了出来。盖房子时挖掉了许多树木，而靠近西墙的那棵珠柿树幸运留存了下来。

那棵珠柿树简直是我童年不可或缺的一个天赐宝物。柿子树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粗，但枝繁叶茂，错综复杂。我常常在放学后背着书包悄悄爬上树，骑坐在树叉窝看书，免得别人打扰。甚至找一块木板搭在两个树叉间做成我的空中课桌。真是“树欲静而人不止，子欲学而不择树”。坐在树上看书写字，春闻一树柿花香，夏纳一树柿叶凉，秋尝一树赛蜜糖，冬晒一树暖阳阳。惬意四季各不相同，快乐常新常有。春天用柿子花串手链项链，夏天捡暴雨或冰雹后的落柿当弹弓子，冬天在柿树叉子上绑好绳子荡秋千，秋天柿子红透时，我坐在柿树上一边看小人书，一边随手摘一个晶莹剔透，红彤彤的丹柿来吃。在小人书故事的渲染和丹柿的软甜中陶醉而又幸福。

到了冬季，母亲把摘下来的珠柿一串串一枝枝挂在屋檐下的粉墙上。柿子树最高处总要给从不迁移的报喜鸟大喜鹊留一些柿子做为它们过冬的食物。母亲喜欢听到柿子树上叽叽喳喳的吉祥鸟喜悦的报喜声。在那童年缺少零食和水果的80年代中期，冬天屋檐下悬挂着的小灯笼——一串红艳艳的甜美的珠柿无疑是大自然母亲赐予我最天然最优美的礼物。若是拌上炒面吃更是难忘的美味。

家乡的柿子树比花椒树栽植历史早。几乎家家都有几棵柿子树。农谚说“白露种高山，秋分种平川，寒露种河滩。霜降摘柿子，立冬打软枣。”“霜过的萝卜赛苹果，霜打的柿子红似火。”记得小时候总是种完冬小麦不久，麦苗发芽有一寸高了，便开始摘柿子了。我家的几棵柿子树在柴沟窝的土崖上，对面就是我们王姓祖先的公坟场地白家坡。父亲在矿上工作，平时很少回家，卸柿子由母亲带领着我们姐弟三人来完成。母亲拉着架子车，我和两个姐姐扛着竹竿，夹子，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柿子树前的麦地边，母亲不允许我们随意踩踏小麦。两个姐姐一个用夹子夹，一个用绳子把小笼吊在柿子树枝繁叶茂的树叉间，小心翼翼的采摘。由于我爬树要比姐姐们灵活，自然是炫耀的最佳时刻。有一次得意忘形竟然从柿子树上摔了下来，然而并无大碍，毫发无损。母亲惊吓的不得了，拉着我让我向西面白家坡的方向磕头，说是老祖先在暗中保佑着我呢。

长大了，离开家乡，离开母亲，离开黄土地十多年了。再也没有亲自采摘过柿子。每到秋季，在水果店也能看到火红诱人的丹柿。我便买上几个，咬一口唇齿甜腻，满口流蜜。童年时的记忆被舌尖上的美味从心底唤醒。

到了冬季，又能收到母亲邮寄来的柿饼。妻子把柿饼带给工友姐妹们分享品尝。不想好品质的美味大家一品共识，纷纷订购，妻子便让母亲再多邮寄一些过来。第二年，年迈的老母亲早做准备，让大姐夫帮忙把大尖柿摘下来，劳累于手工旋皮，悬挂晾晒，脱水后再捏软，放置在瓦罐里霜白这纷繁细致的柿饼传统制作过程中，但心中的甜美和喜悦是无可替代的。

现如今，家乡的柿饼已成为一张靓丽的地方名片。在日本吉川市世界上唯一一个柿子博物馆，也有这样的记载“世界上柿子主产国在中国，优生区在陕西富平。”富平柿饼以特有的个大，霜白，质润，味甜名扬四海。

近十多年来，国家推行退耕还林，再造山川秀美工程，大力扶持经济林果业的发展。花椒树，柿子树开始在家乡大面积种植，已成为家乡人民勤劳致富奔小康的经济基础和支柱产业。青山绿水也取代了昔日遍地冒白烟的低产能高污染的小水泥厂，白灰窑，石渣厂，昔日的荒地秃山焕发出无限青春生机，青山绿水变成了金山银山，生态农业，特色农业，观光农业让美丽新农村，和谐新家园已从构想成为现实。中国柿乡——陕西富平欢迎着四面八方的朋友和客商！

正如电视剧《岁岁年年柿柿红》一样，迎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家乡奔向富裕的好日子来了！愿勤劳的家乡父老，岁岁年年事事红，愿我刚强慈祥的老母亲，就像那傲霜挺立的柿子树，年年岁岁人安康！让故乡柿子的甜美和母爱的绵长在我的心中恒久流淌回荡！

作者简介：王鹏，陕西富平底店人。现就职于杭州热威集团。爱好阅读，喜写文字，身在他乡，怀念向往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