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河，不仅仅是一条河
文/张军良
富平县以北广阔的土地上，有一条曲折蜿蜒的河，叫温泉河，在中国地图上可能很难找到，而对富平来讲，却声名显赫，是富平的主要河流。温泉河，以其水至隆冬不冰微温而得名。河两岸浸泉分布较多，犹如母猪乳形，故也习称母猪河；又以沿河盛产芦苇，亦名苇子河。其河源出县城西北的龙王村一带，经县城北而东南下，流经城关、华朱、王寮等八个乡镇，东南至留古乡入临潼县境，汇石川河。境内流长25公里，流域面积601平方公里。河床系青泥底，两岸为沟壑台地。昔时，温泉河流水潺潺，垂柳依依，渔矶人影，浣纱溪女，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优美动人的天然画卷。清邑人韩文也在《温泉春浴》一诗中绘声绘色地赞叹道:温泉河水利资源开发也比较早。据清光绪《富平县志》记载:引温泉河水修渠7条，渠名是怀德渠、顺城渠、玉带渠、倒回渠、圃田渠、宏济渠、直城渠，计灌田面积37.1顷。据旧县志记载，温泉河盛产雉鱼，味道鲜美。亦有螃蟹、蚌、鳖、鲢、鳝、鳅、田鸡等。沿河两岸所产莲藕、大麻、芦苇及蔬菜，遐迩闻名。尤其是 “九眼莲”，个大肉肥，清白如玉，脆嫩香甜，鲜美爽口。据传，九眼莲为西汉时的薄太后从西湖引种而来，经温泉清水和清灵的地气滋养培育长成，为历朝达官贵人进献皇宫的贡品，是富平人民款待亲朋，结交挚友礼遇的象征。1988年“九眼莲”编入陕西省地方名特优产品名录。相传很久以前，温泉河两岸就尽是稻子莲菜。一到夏天，弥望碧绿的荷叶一望无际，娇艳的荷花，滋润润的婷婷玉立，温馨的清香，袅袅十里不绝，周围几十里的人们都来赏荷花。温泉河两岸人来人往，湍流不息，比赶庙会还热闹。时光如水，也不知流到那一年，一场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九天九夜。温泉河瀑满了，冲垮了堤岸，房屋和农田成了一片汪洋。温泉河畔的人们不得不携儿带女，背井离乡。在逃难的人流中，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郑英武，女的叫武腊梅。这郑英武，憨厚老实，为人诚恳，心地善良，深得村人喜欢。曾经有一只金钱豹，经常出入村庄，伤害人畜，整得全村人担心吊胆，不能安生。郑英武赤手空拳，打死了豹子，为村里除了一大害。腊梅和英武家连畔种地。每次腊梅采莲回家，都碰见英武打猎回来。久而久之，他们互相有了了解，产生了爱慕之心。人们也都说他们英雄美人，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谁知一场暴雨，冲得墙倒屋塌，英武只好带上腊梅，随着人流，四处漂泊。后来听人说，这场暴雨是温泉河的九条龙作的孽。英武听了十分气愤，决心找恶龙算帐，为乡亲们报仇。英武带了长弓宝剑，跃入河中，找到恶龙，连射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支箭，正好射中了九条龙的眼睛。英武与九条恶龙鄱江倒海，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腊梅为英武捏着一把汗，她守在河边，为英武送箭，给他擦去身上的鲜血，头上的汗。英武与恶龙一直战了九天九夜，终于把恶龙杀死了。而英武却因精疲力竭，鲜血淋漓地倒下了。腊梅抱着英武，伤心得整整痛哭了三天三夜。风平了。浪静了。太阳钻出了乌云。鸟儿开始了鸣叫。温泉河又和往日一样，开始了潺潺流淌。乡亲们闻讯，兴高采烈，陆陆续续返回家乡。但英武终因流血过多，壮烈牺牲了。腊梅披麻戴孝，亲自为英武守灵七天七夜。为了纪念这位为民除害的英雄，乡亲们决定把英武葬埋在荷花池中。下葬那天，腊梅痛不欲生，也扑进荷花池中，随夫而去了。送葬的人无不掩面而啼，潸然泪下。第二年，温泉河的莲花又开放了，但比以前开得更加艳丽动人。人们还发现这些莲花，都是两个连在一起的。人们说这就是英武和腊梅的化身，取名叫“并蒂莲”。从此，温泉河的人们，把“并蒂莲”当作纯真爱情的象征。每到荷花盛开的时候，只要村里有青年男女结婚，人们就采一朵并莲蒂送给他们，希望他们像英武和腊梅一样生死与共，白头偕老。这一年秋冬，人们还发现，挖出的莲藕又胖又大，洁白如玉，更加脆嫩香甜。用刀切开莲藕一看，令人奇怪的是藕里全都是九个眼。人们说，这大概是用那九条恶龙作肥的缘故吧。远近闻名的富平“九眼藕”，是温泉河送给富平人民的宝物。九眼藕质地细腻，口嚼无渣，清脆可口。或热炒或凉拌，都是一道绝味的佳肴。至今富平古城周围的老百姓，几乎家家都喜欢这一名菜，成为年年春节待客的一味保留佳品。从神下，到亭子，赵村、集古村，以至莲城、莲湖，都是莲菜的主产地。温泉河流域绵长，有33.5公里。蜿蜒曲廻富平大地，从东北南下，顺阳西流，滋润了富平肥沃的美原流曲大地，绕过浮山塬，浸润富平古城，孕育出秀丽璀璨的富平古城风光。有名的《富平八景》中的“南湖烟雨”和“玉带环流”，就是这一美景的诗意写照。老县城以下，温泉河两岸盛产芦苇。芦苇是做席子的原材料。每到秋冬季节，温泉河两岸的莲湖，肖华村，南韩村，下庙村，嘴头村等村民，就到了芦苇的收获季节。收下的芦苇，一棱棱，一垛垛。然后晒干，去皮，一梱梱靠墙竖着，洁白，顺滑，飘着一股芦苇的清香。一冬一春，勤快的席匠，就把芦苇编成席子，粮囤等扛到城镇，集市上，变卖成钱。温泉河里的鱼、虾、螃蟹，黄鳝等水产，不仅仅给富平人饭桌上增添了一味味水产佳肴，更是给两岸的人们增添了无限的乐趣和灵气！温泉河两岸丰富物产和水里的水产，滋养着勤劳憨厚的一代代富平人民；她以博大宽厚的胸怀，滋养和温润着富平的大地，孕育成就了富平古城秀丽旖旎的自然风光和璀璨的堑城文化；她以母亲般的宽厚大气，钟灵毓秀，涵养造就了富平古今一辈辈的人杰地灵！山因水而秀，城无水不灵。温泉河途经之处，集中了富平的风姿，著名的富平老县城四景谣至今还令人津津乐道: 建于元末明初的富平老县城，是建在高台上的城池，是风水最佳的地方。有青石坡道、天然城墙、残存老门、井然老屋。北临温泉河，东临新县城，西临连城，南临西禹公路。老城是中山塬的余脉，中高四周低的土丘低塬，为不规则长方形。城内主要古建筑有文庙、城隍庙、关帝庙、望湖楼、图书楼、魁星楼等。 史料记载，富平县建置，至今已有近两千五百年余年的历史。夏商时，属“天下九州”之一的雍州，西周时属京畿。东周时，秦厉公二十一年（公元前456年），始在频山之南，频山以北建立县治，定名频阳县（今美原镇古城村一带）。元末明初，富平县治由义亭城迁至窑桥寨，即今之老县城。老城曾是富平几百年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富平地缘地貌的文化符号，同时也是历朝历代富平人的骄傲。数百年前、明朝太宰孙丕扬在《富平县志》中有一段描述： “富平合古频阳、怀德、美原、土门、通川郡、中华郡为一县，负频面荆，襟带石温，潆涸沮漆，厥土黄壤，既润且腴，唯北面群峰环峙，地颇高燥。周览形势，胜甲关辅。张良弼以五路之师败于永兴，宋终不振，张良弼轻业窑桥，徐达定为县治，……”明洪武二年（1369年），徐达经略关中，张良弼望风而逃，徐达即以窑桥寨为县治，时仅有城垣缭绕，没有城池、雉堞。洪武三年（1370年），主簿陈忠信择城中最高处创建县廨、文庙、税课局等，附廓之南关镇亦始设集立会（古历月逢五、十即集，年以冬至过会），为县境内八大镇之一。1905年8月，孙中山先生在日本创立中国革命同盟会。同年冬革命志士井勿幕自日本归陕，带回孙中山先生之救国主张及宣言，开始在陕建立分会。辛亥革命前夕，富平县连城堡人杨介石先生受同盟会委托返回富平，与本县焦子静、师子静、刘介夫、胡景翼、武观石等进步人士共同商议，积极响应辛亥革命，于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后的22日，发动起义，于23日成功，在老城成立国民革命军政府。《富平同盟会员在辛亥反正中的革命述略》一文这样记述：“西安起义之际，胡景翼同武观石、杨介石、王绍猷等同盟会员商议，确定以哥老会等为主，王绍猷的巡警排为辅，先劫狱，救出哥老会总头目向紫山，又联合刀客起义力量，一举推翻满清在富平的统治。”1927年，共产党人严木三任老城莲湖小学校长时，在学校建立了党、团组织，许多优秀学生入党入团，从事革命活动，学校成为早期共青团和中国共产党在富平的活动中心。温泉河的上游叫顺阳河，发源于铜川的军台岭，出富平的赵老峪口南下，经流曲到贤，蜿蜒西行，至神下村入温泉河,富平古城以下叫温泉河。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温泉河长年有水，尤其是从亭子以下，到处都有泉眼，水也比较大，且长年不干，经冬不冻，冬天时水还冒热气，人们就习惯上叫它温泉河。七十年代后，由于上游修建水库和地下水过度开发，温泉河断流失去了往日景致，成为一条接纳生活污水和洪荒的“龙须沟”，曾经的风采和美丽传说只能在县志和老人的记忆中搜寻。2014年，富平县政府启动了“温泉河湿地公园”工程，包括台地、明月湖、湿地景观、休闲、林地、红色文化、运动公园等七个功能区及道路、亮化、喷灌等配套设施建设。将水注入温泉河城区段，形成景观水面，于2015年元旦正式向游人开放。这是富平城市建没的亮点工程，也是恢复生态环境，建设旅游景区的民生工程，使缺水的北方小城有了难得一见的江南水韵和现代都市风采。 走进温泉河湿地公园，一年四季，风光迥异，各具特色。春日里，看草木吐新芽，银杏河柳展新枝，洁白玉兰吐芳菲，静在明月湖畔听春潮；夏日里，绕通幽小径，看绿阴婆娑，竿竿修竹迎清风，尾尾金鳞翔浅底，十里蛙鸣庆丰收，广场舞里幸福浓；秋日里，丹柿飘香，山楂点点红，片片枫叶写秋意；冬日里，青松傲然，腊梅含笑，若一场飞雪，银装素裹，那更是一派北国风光，一幅中国山水画卷。掩卷长思，千百年来，温泉河见证着两岸沧海桑田，滋养了富平的先民，承载了富平的记忆，穿越了富平的美丽，流淌着富平的传奇，积淀了富平的文化。可以说，温泉河是富平人民的母亲河。富平，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热土。作为富平人，我们要让温泉河水滋养的大地成为我们美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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