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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走出黄土地》第30期


《走出黄土地》小说连载第30期

作者:任来虎

五十九

文鹏推开包间的门,整个包间里烟雾缭绕,气氛显得有点凝重,凉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文鹏轻轻地咳嗽了几下,赶紧走到上级领导跟前,握手问好。老金看文鹏来了,就招呼文鹏坐在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文鹏慢慢地坐定,环视了一圈,凡是在座的领导都微笑地点头示意问好,然后侧身看看老金的脸色,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再看看上级领导的脸色,好像也看不到有什么大家相聚喜悦的表情,这个时候,文鹏的心里像突然间压了块石头,登时沉了下来。

他不敢抬头看大家的眼色,低头喝了口热茶,心想,什么也不问不说,看下来上级领导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这种沉闷的气氛让他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就用期待的眼光偷看了局领导几眼,看他们一直在抽烟,又侧身看了老金一眼,老金与他两眼对视,眯了下眼睛,示意他安静。文鹏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老金的意思。

局长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起头用眼光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慢腾腾地说:“饭前,我先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大家都要有个思想准备,今天下午,接到上级通知,我们的石窑煤矿要作为第一批关停并转的煤矿,进行关井和人员分流。这个结果,已经是上级会议研究决定的,是没法改变的事实。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大家。今晚,和老金商量,把你们石窑矿主要班子成员都叫来,大家先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办。”局长刚说到这里,文鹏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响,心里犹如大浪翻卷,心脏紧张地咚咚直跳,自己好像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屋子里登时寂静得如一池潭水一般的平静。石窑煤矿要关井,真的吗?这可是自己工作了二十多年的煤矿啊,说关就关了吗,不可思议。

局长看着服务员出去了,就接着说:“这是上级的决定,根据国家政策规定,石窑煤矿属于资源枯竭型矿井,建井时间长,现在开采的煤层多为边角煤和遗留的煤柱,而且煤质越来越差,开采的难度和成本逐渐加大,根据大集团发展和改革的要求,今年计划要‘关停并转’几对矿井,石窑煤矿就属于集团第一批关闭的矿井之一,也是我们局里唯一一个先关停的矿井。”说到后面的时候,局长语言明显变慢了,语音也拖长了。随后,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大口大口地抽了几口烟,吐出了浓浓的烟雾。

局长又环视了大家一圈,看到大家一个个不是抽烟就是喝茶,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吃菜,而且面色凝重,低头沉思。此时,他明白大家的心理状况,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消息,他想了想接着说:“这个决定也是我们大集团改制的重大举措,说心里话,我也无法抗拒,一开始也想不通,无法在心理上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们是下级,只能坚决执行大集团的决定,把你们矿领导叫来,就是想让知道一下这个决定。下午,局里的重要会议上,已经给老金和书记谈过了。老金的意思,还是把你们石窑煤矿的班子都叫来,一个是让大家知道这个事情,主要还是要讨论一下,五百多名职工下一步的分流安置方案。大家想一想,我们的一个职工,后面就是一个家庭,伤筋动骨的会牵涉多少人的大问题啊!”

局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文鹏就觉得自己心里紧张得不行,手脚都是冰凉的。二十多年了,自己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石窑煤矿,从一个农民协议工,参加成人考试,转正为端铁饭碗的煤矿工人,从一线采煤工人做起,干过班长、采煤队长,直到今天的生产矿长,一步一步地晋升,付出了多少血汗,见过多少人的流血、伤亡,当一幕幕情景在眼前闪现的时候,文鹏感到心如刀绞,非常地难受。

石窑煤矿曾经也经历过辉煌的黄金时期。一段时间,也曾经在市场疲软的经营困境中艰难求生,现在觉得市场刚刚好转,煤价也在逐步提高,职工的收益和热情都在普遍慢慢变好的情况下,为什么就要关闭呢?近期上亿资金的改扩建投入,都要打水漂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薄煤层的综采设备刚刚安装到位,工作面也已经布置好,整个系统才刚刚运转测试完毕,怎么说关就关了呀,机器设备怎么办?

文鹏想到这里,摸了摸额头,心想,井关了职工怎么办?自己后面的路怎么走?一连串的问题,让他越想越纳闷和头疼,甚至什么意见都不想发表,随着心情的沉重,自己越发变得沉默不语。

“不过,各位班子成员也不要担心,下一步分流安置是大家关心和敏感的事情,这个都会考虑大家的去处,也会征求大家的意愿,按照上级的布置,每个人都会有双向选择的权利,不用担心你们下一步的工作。”局长看到大家担忧的表情和失落的情绪,语气和蔼地安慰了大家几句。

最后,局长安排说:“明天集团要来人,先给这次改制吹吹风,作为石窑煤矿的各级领导要先提高自己的认识,端正自己的态度,一要做好上级的接待工作,二要避免职工情绪的激动或者失控,造成不安定因素。在座的各位都是共产党员,我们要发挥党员的能动性和先进性,首先要起到带头作用,稳定军心,配合好集团做好这次改制工作。”

局长说完,老金猛吸几口烟,在烟灰缸里重重地捻灭了手里还没有抽完的香烟。看到局长说完了,他慢慢地站起来,给面前的酒杯斟满酒,也给局长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端起酒杯说:“请局长放心,我代表矿领导表个态,作为矿级领导,我们一定会统筹规划,提前预案,考虑到各种风险,配合集团做好这次关停并转、分流安置工作,我们矿是这次集团改制的第一家,改革本身就是个新旧代替的过程,也是个痛苦的过程,领导和大家的心情都可以理解,但我们班子一定会配合好上级这次改制工作,请领导放心,为表心意,大家共同干一杯。”老金说完,和局长碰杯后,与大家一一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还把杯子顺势扣过来晃了晃,一滴酒也没有滴下来。

文鹏看着老金爽快的样子,自己心里确实觉得十分地难过,心想,这么大的一个矿井,虽然建矿时间长点,但最起码养活着几百人的吃饭啊,一个职工一大家子人,后面的问题想也不敢想,关闭矿井很简单,就是一个文件,甚至一个通知,但后果和要面临的问题是不敢去想象的。局长也看到文鹏一脸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转过头看着文鹏说:“任矿,谈谈你的看法吧!”

思虑中的文鹏,听到局长问自己,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说:“谢谢局长,我也给领导端一杯酒,作为石窑煤矿的班子成员之一,应该配合好上级这次重大的决策。只是,我最担忧的就是我们如何去向职工解释,也不能保证职工没有过激行为。还有,如何去做好广大职工家属的宣传和维稳工作,这些都是我刚才考虑最多的一个方面,另外,也牵涉在座的班子成员及广大职工的下一步安置、分流的问题。如果安置不了,怎么办?局长,我说的可能啰唆了一点,但还是要说,回想我们以前企业的破产,职工买断工龄后,回过头来又是上访,又是到单位堵门、闹事等等,这些眼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多考虑考虑,做到防患于未然。局长,也许我的考虑和顾虑太多,不到之处,请各位领导多多包涵,我干了这一杯酒,不足之处,领导多谅解。”

局长噌地站了起来说:“好,说得好。考虑得很周到,明天我就和集团改制小组沟通,看如何启动这次关闭工作。如何安置的问题是个大问题,来,大家都喝了门前的酒,这个事情我明天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局长听了文鹏的一席话后,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也算做了个表态,给了大家一个满意的回答。

其余几个矿长也没有过多的发言和表态,因为局长、老金都做了表态,文鹏也说出了一番大家的心声,人人心里此时也都不好受,后面端上来的饭菜,也没有人吃几口,几乎从头到尾,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沉默不语。

酒场没有了往日欢乐的气氛,就在沉闷的气氛中早早地结束了。

六十

石窑煤矿要关闭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如一阵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矿区,不明真相的同事之间、朋友之间,相互不断地电话联系,打探消息,造成全矿职工及家属人心惶惶,更有的老工人还信誓旦旦地说:“打死我都不相信这样的消息,纯粹是谣传。”

但是,早晨八点之前,煤矿调度室接到指令,通知停产,但保证通风系统正常运转。早班时间到了,没有安排工人入井,只特意安排几位老工人入井,主要是照看排水系统和配电房设施,还有瓦斯监测。地面上,只有几十里路外的风井、火药库值守人员按时上下班,其余工作都停了下来。

上早班的工人不知道情况,还是照常早早地来到井口,按部就班地换衣、入井,突然间通知不让入井,在地面等候消息,工人们有点迷茫不解地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焦急地望着井口,不知所措。

最心急火燎的莫过于陶小宝了。他着急地拉着陕南老王,急急忙忙向办公楼前走,想去打探一下消息,老王也不怠慢,他们俩脚下生风,一脸狐疑地向办公楼跑去。

刚出公寓楼,抬眼望去,办公楼前已经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但听不到嘈杂的声音,大家都静静地待在那里,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还有的人不停地来回走动,拿着手机在不停地打电话,更有的人干脆坐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低头抽闷烟。

小宝和陕南老王走进一看,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办公大楼的大门上锁了,亮铮铮的链子锁,就锁了两把。这样的气氛和阵势,着实让小宝和老王也没有预料到,小宝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想,估计石窑煤矿关闭的消息,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了。

矿井关闭,对于小宝年轻人来说,好像危机不大,但对于陕南老王这些快接近退休年龄的老工人来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啊,老王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就沉重起来,毕竟自己离退休不远了,却赶上了这档子事情,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小宝还比较年轻,心态也好,看着老王难受的样子,走近说:“老王,关就关井吧,那有啥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看把你难受的,像活不成了一样。”

“你说的是锤子话,你年轻,老哥这年龄干啥去了,哪里要爷啊,就会挖煤,还能干啥?你也是喝凉水不瘆牙。”陕南老王气呼呼地回了小宝一句。

“哦,你看你这老哥,我给你宽心里,你倒怨起我来了,真是的,其实我心里也能好受到那啊!”小宝刚说完,看到老王的情绪确实不好,本来还想说老王几句,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小宝脸上露出笑容,慢慢走上前去,把陕南老王胳膊一搀,往宿舍走去,边走边说:“老王,我们回宿舍吧,这里也没有一个拿事的人出现,我给任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不就清楚了,走!我们回。”

陕南老王看了小宝一眼,望了望办公楼前黑压压的人群,感觉自己这会儿也是无头的苍蝇,没有主意。他就说:“那我们就回吧!”两人转身往回走去。老王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真是的,好好的矿,关什么啊,真是想不通。”他说着掏出香烟,递给小宝一支,自己抽出一支,放进嘴里,拿出打火机,打了几下也没打着火,小宝拿过来一看,打火机已经没有气了,就说:“都没气了,这能打着火。”说完,扔到草坪里去了。

陕南老王赶快走过去捡拾起来,扔到垃圾箱里,嘴里说:“年轻人,一点儿环保意识都没有。”

小宝呵呵地笑笑说:“老王,你的觉悟真高,我错了。”说着,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用衣服遮挡住风,打着火,自己先把烟点着,然后再递给老王去对火。并看着老王说:“看来矿要关了,狗日的打火机气都跑完了,唉,人啊!倒霉了什么都不顺,放个屁都砸脚后跟。”

陕南老王抽了一口烟,来了一口戗风,咳嗽了半天,憋得脸色发青,鼻涕泪流的。

小宝看着老王,呵呵大笑说:“老哥,矿还没有解散了,你可不能自残啊,这样成了烈士,可没有人承认啊。”

老王缓过气来,脸色涨红地看着小宝说:“唉,你狗日的一天就知道恶心你老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都不会说句好听的,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唉。”

两人刚刚走到公寓门口,陕南老王却站住了,小宝问:“怎么了?老兄。”

老王回头望了望不远处高高矗立的选煤楼和煤仓,眼光就盯在哪里,久久地凝望着,嘴里吐出的烟雾也慢慢地随风散去。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他说:“小宝,我想去矿井四处转转,几十年了,在这里日日夜夜地工作和生活,看来眼前的矿井真是要关闭了,心里咋觉得这么地难受啊,堵得慌。”

小宝看到老哥难受的样子,就说:“好,我陪老哥转转去。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算一算,我在这里工作也快十年了,老哥哥啊,你说不留恋这里的井上与井下,以及四周的一草一木,那都是假的啊,老哥哥。”

老王撇了小宝一眼说:“那我看你狗东西,咋一点儿不难受哩,还无所事事的样子,你总算说了句良心话啊!”

“唉,打掉大牙肚里咽,自我消化。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啊。”小宝无奈地说。

陕南老王看着小宝说:“年纪不大,城府还深得不行,走,去转转吧!”

眼前一阵秋风吹过,树下干枯的树叶,随风四散飘荡。秋风迎面吹过,有一股煤尘的味道,吸入鼻腔。

转过公寓大楼,走过澡堂就是开阔的生产区了,选煤楼下,还有大堆的煤炭堆在那里,拉煤的车辆还在调煤,装载机轰隆隆地冒着黑烟,还在小心地装车。

走到煤堆旁边,老王和小宝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犹如黑金一般的煤炭,虽然过去天天和煤打交道,也没有觉得什么,但今天看着它,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就如同身边的老朋友一样可爱和称心,但一旦要离开了或者失去了这些东西,心里确实不是个滋味。

望着黑魆魆的煤炭,老王眼睛模糊了。他蹲下身子,慢慢地把手插进煤堆里,轻轻地捧起一把煤,又慢慢地撒在地面上,煤尘随风飘去,望着飘逝的煤尘,老王眼光落到不远处的井口。这里是主井口,远处可以看到的是副井口,犹如两只瞪大了眼睛的大汉,目视着他们。

两人又走到井口边停了下来,老王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是坐在罐笼里上井和入井,后来改造成了斜井,铺上了轨道,有了电瓶矿车,就坐着矿车入井,就像一列火车,由电瓶车牵引着,上下班送人。平常电瓶车也把一矿车一矿车的煤炭从黑魆魆的斜井深处,拉到地面上,每当电瓶车驶过,与上面的电线会产生摩擦,嘶嘶地闪着火花的场景,以及丁零零的信号铃声,矿车咣当咣当的撞击声,这些声音过去时常会在这里响起。现在站在这里,似乎还不绝于耳。

但现在,这里一切都静止了,矿区喧闹的生产环境一旦沉寂了下来,还让老王觉得真有点儿不太适应,心里咋就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小宝这会儿话语也少了,只是站在那里不断地四处张望,也许,眼前这熟悉的一切,过不了多久,就要和自己说再见了,煤矿的空气中,只要刮风,就会有煤尘的味道飘来。也许,以后这种熟悉的味道,可能在这里就会闻不到了,包括陕南老王这么好的老哥哥,以及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矿工兄弟们,也许都要分手而各奔西东了,他看着、想着,此时也觉得有点儿眼热,两股眼泪也不由自已的一阵阵溢出眼眶。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路过小卖部,小宝买了一瓶西凤酒,看着配了几包下酒的零食,一手提着,一手搀着陕南老王的胳膊,两人脸色凝重地向公寓大楼走去。

进了宿舍,准备痛饮之前,小宝拿起手机给任矿拨打了出去,刚刚接通,任矿就按了电话,小宝摇摇头,叹了口气,手机一下子就扔到了床上。

不到几秒钟,任矿就来了信息,小宝赶紧一看:“正在开会,是不是关心矿井关闭的事情吗?正在商量分流安置方案,请保持平和心态。”

小宝赶快走近老王,把信息让陕南老王看了一眼。老王一看,此时,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才安稳了下来,看来,关井是事实了,那就看下一步安置了。想到这里,老王望着小宝说:“来,打开酒,咱哥儿俩好好喝一场。也许,我们喝一场就少一场了。”

小宝说:“不要说得那么悲凉吗,任矿不是说了嘛,正在商量方案嘛,你咋就说的这样悲观的。”

“唉,小宝啊,我这个年龄了,也不想再干这个行业了,本来是想快退休了,心里已经开始在算天天了,谁想现实打破了我的设想。其实啊,我想了,我打算回家好好陪陪你嫂子,趁现在身体还好,我这辈子啊,在石窑煤矿干了几十年了,也亏欠你嫂子的太多太多了,就是让回家,也是好事,看看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也好,将来回到家乡,再看看有什么事干。总而言之,在农村,怎么也能过得前去。你说,是吧?”

小宝听了老王的一番心里话,觉得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默默地倒了两杯酒,双手递给老王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没有言语,四目对视,脆响的一碰,一干而尽。

一瓶酒喝干的时候,小宝抱住陕南老王痛哭流涕,倒是陕南老王怎么劝说他,也劝不住他的号啕大哭,就紧紧地抱住他,轻轻地拍打着小宝的肩膀,自己两行热泪也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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