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妄说冬

文杨淑琴

今天看到超市的海报，上面赫然写着“立冬吃饺子，饺子大促销”的消息，不觉一愣，啊？立冬到了，这不意味着冬天就又来了嘛！赶快翻开日历一看，阳历11月7日，农历十月初三立冬，醒目的字迹印在上面。

立冬吃饺子我是知道的，甚而还知道立冬之所以吃饺子，是因为立冬到了，天气开始变得寒冷，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把人身体上最薄的器官——耳朵冻坏，甚至冻掉，而饺子的形状跟耳朵很像，所以吃了饺子就保住了耳朵。其实我想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大概是因为在古代或什么时候，物质生活缺乏，人们的生活艰苦，一日三餐都不能果腹，于是谣想出这样一个故事，只不过是为了找借口打打牙祭，解解馋，暂时让嘴巴大快朵颐，混个肚满肠肥罢了。至于耳朵能不能冻掉，那完全取决于自己对耳朵的保护如何了。

冬天于我而言，如果说真心话，我是不大喜欢冬天的，为什么呢？听我慢慢道来。

自古以来，秋天人们看到叶落常常会产生悲秋之感，这我不会。我和唐代诗人刘禹锡有同感“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喜欢秋叶、秋色、秋景。但对冬我是稍有排斥的，原因之一就是我的父母二老都是在不同年的冬季，阳历12月离我而去的。在冬季我有着撕心裂肺的痛感、悲伤、恐惧，一到这个日子，我的心就不由得紧缩、慌张、六神无主，他们的音容笑貌就会不断在我眼前、脑海中出现，直到看得我眼泪盈眶扑簌簌落下，他们的背影离我渐行渐远，才能告一段落，这种悲，这种痛深埋心底，每到12月便会浮现，所以我对于冬是有些忌讳的。

其次从动植物的生长生存来看，冬季与其他三个季节的作用我认为也略弱一筹。

《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有“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事物春天出生，夏天成长，秋天收获，冬天储藏，这是自然之道的大准则。这是指农业生产的一般过程。也比喻事物的发生、发展过程。如果从农业生产过程看，这四个过程中，春生、夏长、秋收这三个过程是人们从种到收的全过程，而冬只是在前三个过程的基础上来享受恩惠劳动的果实了。如果没有前三个过程的辛勤劳作，人有什么衣食可藏，松鼠及动物冬天有什么吃食用于过冬，植物又有什么方法能在冬季蓄积根壮待春天萌发。总之春、夏、秋与冬的关系是密不可分，却又有着主次之说的吧！有人可能认为我这样说未免有失偏颇，因为冬藏是说在冬季自然界中的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要趁着这个时候储存能量，厚积能量，待来年春天再薄发，从而使万物开始萌发生长，所以冬藏与春生、夏长、秋收是互为作用的，是相辅相成的。这样理解似乎才公平吧！但在我的心里对冬仍是不十分喜欢。

再从四季景色来看：春有春花烂漫，绿草如茵，这美景吸引着在枯燥的屋子里憋了一冬的人们纷纷出游踏青，寻花访柳，正可谓宋代朱熹所说“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万紫千红是春的标牌；夏有清新脱俗的夏荷让人们赞不绝口，宋朝的杨万里早给人们描绘出了它的盛景“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莲叶碧，荷花红是夏的名片；秋季南有浓香的名桂，北有淡雅的清菊让人既喜又尊；而到了冬季就只有少而又少的腊梅供人观赏了吧！美景的缺失是冬的遗憾。

再看着装，冬季的寒冷让人不得不穿上厚厚的服装以御寒冷。出门要戴上棉帽或毛织的帽子，脖子上要围上毛围巾，手上要戴上毛或皮手套，上装要穿上羽绒服，下面要穿上棉裤或羽绒裤，脚还要蹬上棉靴，全副武装，看起来十分臃肿，就这样还不能保证出门能不挨冻。就是这样注意全面保暖还有的人被动坏了手和脚，生了冻疮，手肿得像小馒头一样，冷时疼，一遇热就痒得不行，分外难受。再说这样的装束穿脱不仅麻烦，还给各种活动造成了极大的限制和不方便。一出门脸的最高点——鼻尖冻得通红，活像长了个酒糟鼻子，有碍观瞻。人们被冻得缩头收肩，没有了一点挺拔帅气。哪如其他几个季节穿着少而简便又漂亮，运动起来又方便啊！

再有冬天学生和上班族四季上班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但由于冬天天亮得晚黑得早，他们都是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尤其是早晨天不亮，就要从暖暖的被窝中爬出来赶紧穿衣吃饭，然后急急忙忙在微弱的昏黄的路灯光线笼罩下，在寂静无声的世界中开始一天的征程，那时是多么不情愿啊！哪有其他三个季节都是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在充满蓬勃朝气的清晨，在红花绿柳的陪伴下，踏上上学上班之路快活啊！想想都是美的。

其实对于冬季，客观地说我也并非完全否定，它还是有值得我喜欢的方面的，如冬雪我就对它情有独钟。“雪花大如席”我没见过，但鹅毛大雪我是身临其境过的。那犹如鹅毛般的大雪片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景象甚是壮观。不仅很少见到下雪的南方人见了会感到万分惊奇，他们仰着脸张开嘴巴，任片片雪花落到脸上，落进嘴里，看那神情无比惬意。而且生在北方的人见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景也会喜了，醉了。孩子们自不必说，就连大人也会喜出望外。尤其是年轻人在铺满厚厚的洁白的雪地上，忘情地撒欢、奔跑、追逐、游戏、拍照，少有的大雪给人们带来了青春的朝气与希望，犹如旱天的甘霖啊！雪野与天光洁白一色，简直就是一个银色的，充满梦幻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没有杂色，显得格外纯洁、寂静、空灵，是人们内心所追求向往的乌托邦啊！

说到雪，我忽然想起来我上中学时，我们的年轻的女语文老师腾瑞给我们讲作文的写作，为了提高我们对写作的兴趣，还给我们杜撰了一个故事：说是古代有一个书香之家，正赶上下雪天，于是把他的三个孩子叫到跟前，让他们每个人就以下雪为题说一句话或作一首诗。老大说“撒盐空中差可拟”，老二言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老三想了想说“天地一笼统，井上大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听到这里，课堂上一下子哄声大起，同学们各个笑得前仰后合，课堂上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大家一致认为，老大老二都用了比喻，但老二的说法要美一些，老三是纯写实，虽然内容符合客观情况，但也太没有美感了。老师就用这样有趣的事例告诉了我们今后写文章要注意美感的问题。事情已经过去了近60年，但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也很想念我们的腾瑞老师。

后来我看到了南北朝时期的刘义庆的一篇小短文《咏雪》，方知老师是取材于这里，太有意思了。

当然还有“瑞雪兆丰年”之说，还有下雪能多杀死一些病菌，使空气湿润一些，让人们少生病，这也是冬的好处。

我真希望今冬的雪多光顾几回，让我对你的爱更多一些。   

2021.11.3-4  

  修改于11.6 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