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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云彩的悲情浪子 —— 中秋打糍粑

 作者 :毛朝建

本公众号将陆续刊发《豌豆花开》的部分作品,欢迎朋友们关注

《豌豆花开》收录了作者十多年来创作的优秀散文作品,共46篇。这些作品,记录了作者从童年到中年生活的点点滴滴,从中可以窥见作者成长的心路历程。

豌豆花的花语是喜悦、回忆、优美、启程、出发。四、五月份正是豌豆花开时节,万物丰茂,各色的豌豆花竞相开放,带着春夏之交的雨露,从田埂、崖壁吊下来,折射出春日暖阳的光辉。于是,童年生活、父母亲情便蓬蓬勃勃地在的作者记忆中生长,展示出六七十年代不一样的农村生活画面。

豌豆花开象征着父母的爱情。慈爱坚强的父母用他们的羽翼,精心呵护着家人之间浓浓的亲情。

本书用《豌豆花开》作题目,是因为豌豆是农村一种普通粮食作物,粮食在作者记忆中很重要,这类题材占的比重较大。

作者是一名小学老师,人到中年,本书也收录了几篇关于教师生活方面的文章。


中秋打糍粑

老屋的正房前面有一个两米宽的阶沿。阶沿西边堆放着许多农具:犁、耙、锄头、簸箕、风车、围席等;东边靠横房是一个石磨,两扇沉重的石磨扇搁在磨盘中央,靠一个柏木做的磨担儿推动。

那时候,什么麦面、玉米面、豆花、汤圆都靠这个石磨磨出来。推磨的时候,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奶奶往磨扇的孔里添食,母亲就用磨担儿推。如果我们小孩子推,因为力气小,必须靠两个人才能推动。

磨子旁边有一个碓窝,专门用来打糍粑。那些年,家里经济拮据,但每年中秋,都要打糍粑来宴请亲戚朋友。我有两个舅舅,住得不远。于是几家亲戚交换着打糍粑请客,那是我们小孩子最快乐的时刻。

头一天,父亲就割肉打酒,母亲把糯米用清水泡好。第二天一早,母亲就用筲箕把糯米沥干水分,上甑子蒸熟,看看糯米饭要熟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早早就等在灶台边,看着甑盖上蒸汽袅袅升起,闻着蒸汽里透出的糯米的清香,早就勾起了我们肚子里的馋虫。

母亲把蒸熟的糯米饭倒进簸箕里,总是忍着烫,捏一团糯米团递给我们。不过糯米团也不是白吃的,我们要用石磨推一些米面,铺在簸箕里,以防止打好的糍粑粘在簸箕上。还要把母亲炒好的黄豆推成炒面,吃的时候和上白糖蘸糍粑。

舅舅和表哥一来,父亲就开始用糍粑棒打糍粑了。糍粑棒是一根碗口粗的柏木,两头粗中间细,一人多高,也很重。刚蒸好的糯米很烫,黏性很强,要一边打一边加冷水,避免粘在碓窝和糍粑棒上。

打糍粑是很累人的活儿,就像筑土墙,可糍粑的黏性总是让舅舅和表哥有力无法使。所以,几个人必须换着打,一边打还要“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父亲身子骨弱,就在旁边一边给糍粑加冷水,一边把糍粑棒上的糍粑抹下来,以便打得粗细均匀。

待碓窝的糯米变成白白的一坨,看不见一颗完整糯米的形状,糍粑就算打好了。看着雪白的糍粑,我们直吞口水,可父亲是不让我们吃,因为沾过冷水的糍粑吃了会闹肚子的。

父亲把打好的糍粑从碓窝棒上取下来,母亲和舅娘把糍粑揪成一坨一坨的,摊在铺着米面的簸箕里。糍粑团软软的、糯糯的,一会儿簸箕里就摊满了一个个圆圆的糍粑饼。

待几碓窝的糍粑打完,就没男人们什么事了。为了混时间,他们就在桌上打川牌,什么天九地八的,黑黑红红一些点。我们小孩子不懂,但喜欢爬在高板凳上看。一看到幽默的舅舅输了被罚站,我们就很想笑。

簸箕里的糍粑经过冷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已经不粘手,还泛着白玉般细腻的光泽,就该母亲烙糍粑了。烙糍粑是一门技术活,不能用明火。

母亲把灶膛里的余烬掏开,让铁锅保持八九十度的温度就行,然后把簸箕里粘着米面的糍粑放进锅里,每隔几分钟就要翻动一次,待糍粑底部的米面烤成金黄,扁扁的糍粑烤得鼓鼓的,用手指轻轻一按,就会形成一个凹坑,手指一放,凹坑很快又会复原,这样烤出来的糍粑质量上乘。

有时候,火力太大,或烤着的糍粑没有根据火力勤翻动,上面的米面变得黑乎乎的,吃起来就有股苦味。如果火力太小,糍粑没有烤鼓起来,这样的糍粑,吃起来又缺少一股糯米的清香。

“吃糍粑啰——”每当母亲烙好了糍粑,让我们端上桌的时候,我们总是这样兴奋地大声吆喝。


听到吆喝,打牌的也收了工具,在桌子的四方摆上几个瓷碗。我们各自舀上黄豆面,再加一勺白糖,用筷子拌匀,一颗颗晶莹的白糖便裹上一层黄黄的豆面。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还烫手的糍粑,轻轻掰开,一股清香伴着热气直扑鼻孔,再蘸上和着白糖的黄豆面,咬一口,外酥里嫩,在口中反复咀嚼,不忍吞下。

糍粑的清香混合着黄豆面的浓香,让那股浓浓的乡情、亲情挥之不去,让我回味至今。

作者简介毛朝建,男,汉族,生于1967年。重庆市綦江区营盘山小学教师 ,自幼爱好文学,主要从事诗歌和散文创作,2009年加入綦江区作协。曾混迹于千龙书院、红袖盈香、闲情逸致、诸子论坛、大地诗刊等文学论坛,作品散见于《宜兴日报》、《重庆日报》、《长江诗歌》《大地诗刊》、《贵州民族报》《金沙文化》、《綦江文艺》等刊物,散文《又见椿芽满山坡》曾入选高中优秀作文范文。2011年,与其他作家合著出版散文集《晨曦》。

写作观:喧嚣的尘世,用文字守住内心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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