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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04教学手记——选取一个看《三国》的点

名著阅读是件难事,有的学生说打死也不愿读《三国演义》,有的学生说梦到《红楼梦》就烦,阅读兴趣不同,即使是四大名著,也无法用其名声无视学生的阅读兴趣。但许又说回来,四大名著,就是四大名著,每一本都有其独特的价值,作为文学史的基本骨架,作为传统文化的基本内核,即使你不喜欢也应该读完这四本书,可以说这也是中国公民的必修课。

道理如此,道理往往难以说服兴趣。如何让学生对这些名著感些兴趣。我的观点是指给他们一些阅读小说的视角、看点,通过这些视角、看点,可以窥视到让他们感兴趣的内容。再进一步说,要让这些名著与现实生活相关,与个人的内心世界有碰撞有交融,不然,只是作为一项考试内容去记去背,恐怕只能是老牛不喝水强按头。

名著之所以存活到现在,是因为它们内含了永恒的人性,即使再过去一个世纪,不论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人性永恒,把大观园里的场景一换,换成今天的写字楼,那些语言依然鲜活;刘、关、张,改头换面成赵、李、王就生活在当下。因此,我们首先应该基于名著中的人性设点,让学生透过历史风烟,看到远隔百年、千年的现在,而不是过去。

如,读《三国演义》前三回,我让学生思考:三国之主要人物都已登场,你能从叙述语气中判断出作者最喜爱的人物和最厌恶的人物吗?

这里主要是引导学生体察历史小说中叙述语言的情感立场,体验情感立场的目的,首先要有情感体验,因此,这个要求实质上是让学生带着自己的体验阅读。

读4—6回,让学生思考:《三国演义》乃从说唱话本脱胎而来,比如“却说……”“且说……”“毕竟孙坚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等等都是标志,当然,情节一波三折、富有吸引力也是本书的重要特征。在这三回中,你觉得最让人惊心魂魄的“一波三折”的情节是什么,请给它命个名字,简述其情节内容。

学生喜欢阅读热闹的情节,但仅仅喜欢而不懂为何热闹也不行,因此,让学生说出热闹的何以然来,目的是让他们在热闹处停一停,要带着思考阅读。

这两点都是为下面从人性的角度阅读小说作铺垫,该从哪些人性角度阅读呢?

且听下回分解。

学生作业展览。

张飞是其最爱

高二(3)吴成瀚

谁是前三回受作者喜爱的人物?这个问题似乎可以有许多答案。刘玄德自带一遇某人,便是“某人大喜,赠与玄德/留玄德于帐下....”的“交际花”桥段;曹操先被预言“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后又被称赞“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孙坚年少显名,一幅豪情壮志即将大展身手的模样;陈留王聪明好学,处事不惊,已被董卓加入“我想立的皇帝”名单中......但是,如果要让我选前三回中作者最喜爱的人物,我会选择:张飞。

其他人的作为,要么是作战时勇当三军,谋划时运筹帷幄,又或是已他人反应告诉你此人如何如何优秀(如刘玄德、陈留王)。但张飞却不同,他是前三回中,最像一个真正的“人”的角色。在他身上,作者不再是附加类似历史评价人物的评注性文字,而是充满了真实的人性。其中主要是在“张翼德怒鞭督邮”中表现出来,其“睁圆环眼,咬碎钢牙”的狰狞而又极富感染力的神态比起平常的“唇若涂脂”等,只更显得栩栩如生。一声大喝“害民贼!认得我么?”,又让人忍不住为其叫好,如此能感染人心的角色,难道也应该不是作者最喜爱的角色吗?

与其相对,既然有作者最喜爱的,便也有作者最厌恶的角色。从这一点上来说,似乎非以张让为代表的十常侍莫属。何进兄妹俩愚钝笨拙而又目中无人,吕布虽武力天下无双但见利忘义,董卓则完全是一个各项缺点都占满了的反面形象,但在作者眼中,都比不上屡次被正面,反面,各角度,换着花样被厌恶的十常侍。一提十常侍,“朝政愈坏,人民嗟怨”、“中涓自此愈横”等字眼便随之而来,更有方才还“但有不从者,诛之”的恃权骄纵,后遭检举便“皆免冠跪伏”的委曲求全,其两面三刀,欺君罔上之态,体现的淋漓尽致。作者以十分血腥的“不论大小,尽皆杀之”、“砍成齑粉”、“剁成肉饼”来描写十常侍被屠戮之景,足见其厌恶之深。

杀机

高二(3)吴成瀚

曹操刺杀失败董卓失败后,与陈宫逃亡的路上,被其父亲的结义兄弟吕伯奢收留。当天夜里,吕伯奢外出,曹操起疑心,与陈宫潜入草堂中,听到有人说,“缚而杀之,何如?”便恶向胆边生,与陈宫先下手杀了吕家中八口人,而后在厨房发现捆着待宰的猪才惊觉误会,便与陈宫逃走。又在路上偶遇吕伯奢,隐瞒真相后又袭杀吕伯奢。后陈宫与曹操一同投宿时,又感到曹操与董卓同为凶恶狡诈之人,又提刀欲杀曹操,本章便戛然而止,为下章留下悬念。

这一情节中,在一个已定的逃亡的背景下,以曹操为第一视角,在一次次令人感到暗藏杀机的时刻,以曹操彰显个人性格的抉择为主线,辅以杀人者与被杀人者之间身份的不断转换,如同电影快节奏剪辑一般带给人凌厉之感,未提一词,而曹操凶狠狡谲、冷酷无情的本性也与情节融为一体,使得读者自然而然地对曹操这一角色产生深刻感触。

在逃亡的路上,被父辈的友人收留自然是一件令人逐渐安心的事,先前刺杀失败的紧急感在此时略微消散。正是在略微放松的氛围下,那句“缚而杀之,何也?”便显得如此的有效。像一把锋利的短刃,在层层缓和的雾气中,如低语般但致命地切开一道口子,使人从雾气中猝然惊醒,发现仿佛从狼穴又跃入虎巢。而曹操此时的多疑,如同匕首上散发的寒光,为后文埋下伏笔,也足见其本性。

当一句话将情节变得急促时,曹操行动之果断,决心之坚定,性格之凶狠,便又将情节推向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双方从友人关系,迅速转变为杀人者与被杀者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在一念之间便又两极反转,让人还未从其中脱离出来时,又衔接以出人意料的信息提供,使情节急促有力的同时又添了几分荒诞的色彩。

当曹操与陈宫逃出后,又遇到此时拿着酒菜返回的吕伯奢,本该是十分缓和的氛围,在前文情节的铺垫下,又变得暗藏杀机。在对前文情节惊讶的同时,又使人不由得好奇这三个处境在一念之间发生天翻地覆改变的人,此时又会如何相待。曹操大声喝叫吸引注意后,袭杀吕伯奢,此时的剧情张力达到顶峰,读者可能会同时集震惊、疑惑、荒唐、憎恶、怜悯的情感于同一时间。不仅仅是一波三折的情节,更是不断切换的角色身份,人物处境和始终保持又形成对比的暗藏杀机的氛围使这段仅用寥寥几笔便在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在情节的结尾,本该平息之时,视角又切换到在先前的情节中为从犯、边缘人物的陈宫,在急促之中有陡然产生“我方唱罢你登场”的激烈之感,为该情节合理收尾的同时,进一步使情节从表象行为走向内在人性,留下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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